秦筝拿着工图和官员们一处处对标开挖出的暗河,面无表道:“暗河赤水河联通在即,最后一段得用火.『药』爆破,未免万一,我得亲自看着。”
若说昨日宋鹤卿还不确这小夫妻两是不是闹别扭了,那么今日秦筝的表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叹息一声:“娘娘,您何必因旁人殿下置气?”
秦筝依旧一副事办的态度:“这旁人无关。”
宋鹤卿没辙儿了,只得道:“殿下出征在即,娘娘,若是殿下因此分心,在战场上有个万一,那是得不偿失……”
秦筝没说话,捏着工图的手却紧了几分。
开挖暗河的地方突然传一声惊呼,紧跟着阵阵哀嚎声,一群人围了过去。
秦筝也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禀报太子妃娘娘,是一个『妇』人晕倒了。”底下的小卒禀报。
秦筝忙让随行的医官给那『妇』人看诊,『妇』人脸『色』格外憔悴,精神状况很是不好。
秦筝还怕是底下的人把百姓们『逼』得太紧,对底下官员道:“在工期内挖完暗河便是,不施压百姓。”
底下的官员忙道:“太子妃娘娘明鉴,开挖暗河,一直都是当地村民自己卯着劲儿干,卑职不敢施压……”
“这名『妇』人,据闻是前几得了噩耗,她丈夫从军死了,这有些浑浑噩噩。”
这话让秦筝一怔,边上围观的村民也有些怜悯地道:“是对苦命夫妻,她男人从军前几,婆媳两起了角,她负气回了娘家,都没送她男人一程。回后不久,官府就让她们家去领了米和银子,说他男人死在战场上了。”
秦筝听得心怦怦直跳。
几个农『妇』送那名晕倒的『妇』人回去时,宋鹤卿赶紧又往秦筝身边凑:“娘娘,您……”
秦筝转身就走:“备马,回青州城。”
宋鹤卿赶紧让底下的人紧要打包了行礼,一行人匆匆往青州赶。
秦筝看过大军关于祭旗流程的折子,知道楚承稷他们是明早出发,今赶回去,还得及。
等他们风尘仆仆回了青州城,却得知大军上午就开拔了。
宋鹤卿喝问:“前的不是明日开拔?怎地突然提前了?”
小将道:“今晨徐州告急的信报抵达,殿下看徐州急报后,当即兵往徐州去了。”
秦筝从马车上下就一直静默,宋鹤卿小心翼翼地朝她看去时,她只说了一句话:“回府。”
两后,徐州那边再次传了军。
淮南王这场疯狗似的扑杀,在楚承稷率军赶后,力挽狂澜。
只是楚承稷受了重伤,听说徐州境内所有医馆里的大夫都被召去军营了。
秦筝听这消息时,在批折子,手上一时间连朱笔都拿不稳,掉下去污了整份折子。
秦筝当即召集了青州境内留守的所有谋臣虎将。
“殿下重伤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陈营那边兴许会借此发动袭击,青州必须做好应敌之策。”
秦筝说这番话,嗓音虽平静,宋鹤卿站得靠前,将她扶着太师椅微颤的手看得一清楚,他心忧虑不比秦筝少,扔宽慰道:“徐州还没送回急报,殿下重伤的消息真假难辨,娘娘,此时切忌自『乱』阵脚。”
“宋大人所言极是。”秦筝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青州城全城戒严,陈军若攻,只管守城,元江水战就交董将军了。”
说此处,她看向董成。
董成抱拳道:“末将不辱命!”
秦筝又看向宋鹤卿:“青州城内的城防调动,届时一切由宋大人指挥。”
宋鹤卿听出不对劲儿,这些本该是秦筝负责的,他道:“娘娘……”
秦筝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本宫决意暗地里前往徐州探望殿下,以辨消息虚实。若是陈军过了元江,诸位记住死守即。若士气低『迷』,寻一名身形殿下相似的将领,穿上殿下的甲胄在城楼上窥战,陈军担心有诈,必不敢再全力攻城。”
宋鹤卿也知晓,出了这样的事,秦筝的心思很难放在青州,道:“下官派两百精骑护送娘娘前往徐州。”
当下午,秦筝收拾了行囊,马车里装的多是『药』材,还把青州城内一位医术卓绝的大夫一并带去了徐州。
一行人于半夜抵达徐州城门,对了令牌旗号,守城的小将听说是太子妃亲临,连忙放行。
秦筝掀开车帘问小将:“殿下现在何处?”
银月当空,月下的人披着斗篷,神清冷,茕茕如一朵怒放的白昙。
小将看得呆了,车前的武婢重重咳嗽一声,冷眼扫过,小将忙收回视线,恭敬抱拳道:“殿下在军营。”
秦筝放下车帘,下令去徐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