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兔妖刚学会化成人形,被狼妖撞的候,窝在林子里连衣服都没穿。
狼妖初只觉得有趣,又兔子胆小得很,便总忍不住逗弄。
后来逗着逗着,就逗出了感情。
“我妖低微,靠着很难活下去,若是没有陆骋保护,早就死了。”兔妖手里抱着小崽子,面颊染上了些许红意,又:“一开始我只是想求他庇护,后来……觉得他真的很好……”
江浅看着兔妖,骤然想起了一次到对方的情形。那个候兔妖险些被那只杂『毛』雕抓走,若不是被他恰巧遇,兔妖和他当肚子里那小崽子,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了。
妖族素来如此,哪怕是禽族,像小八哥那样弱小的妖,也只能依靠大妖的庇护。
好在禽族有凤凰妖尊护着,又有广陵大泽这一块地方。
据江浅所,兽族并不像禽族一样,有一方可以保护弱小族类的地方。
猛兽大都嗜杀,不去残害族已经是网开一面,不可能去费心保护。
所以相对而言,京城反倒成了许多弱小兽族的栖身之所。
因着人皇和妖族的约定,人族的地方不仅可以庇护人族,也可以顺便庇护一部妖族。
“恩妖,方才来的路上,我你似乎一直不大舒服,是因为你体内那股妖的缘故吗?”兔妖开口问。
江浅点了点头:“这次不惜大费周折来找赭恒散人帮忙,就是希望能将我体内的妖取出来。”
兔妖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地问:“那他如今在闭关,恩妖你没事吧?”
“无妨,这几日还是能等的。”江浅:“这股妖在我体内待了得有不少日了,我都习惯了。”
兔妖点了点头,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半晌后,他又想起了什,问:“恩妖体内这妖,是如何出现的?”
江浅不愿旁人提起此事,面对兔妖,他心中却很难生出戒备之心。
或许是兔妖太过弱小,总显得可怜楚楚,就连说的音都不太大,实在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所以江浅几乎没犹豫,便将那妖是怎被封着体内,又是如何失踪取不出来,朝他说了。
“妖使大人也没办法吗?”兔妖问。
“没办法,就连凤凰妖尊都没办法。”江浅叹了口气。
兔妖偷偷抬眼看了江浅一会儿,小心翼翼问:“恩妖是否介意,让我试试?”
“你?”江浅一怔,意识到的质疑太过明显,生怕伤了兔妖的尊,忙:“你可以试试。”
他面上虽这说,心中想的却是,就连凤凰妖尊和郁辞舟都没办法的事,兔妖怎可能有法子?他左右闲着无事,不想拂了兔妖这好意,便鼓励似的伸出手递给兔妖,那意思让他尽管试试。
兔妖有些局促地伸出手,慢慢按在了江浅掌心。
江浅看着掌心里的那只手,心想兔妖这手可真小,整个妖也小小的感觉,他朝兔妖说都不忍心太大,生怕吓着兔妖。也就是狼妖那混蛋,竟舍得将他一次次弄哭。
兔妖悄悄释出了些许妖,那妖在江浅体内一触即收。
江浅好奇地看着兔妖,开口:“没事,你没法子也在情理之中,若是那简单就能搞定,我也不必这大费周折来澹州岛了。”
“那个……”兔妖抬眼看向江浅,面『色』带着几纠结。
江浅状问:“你想说什便说,不必顾忌什。”
兔妖想了想,开口问:“恩妖你与妖使大人……你待他是何心意?”
“我与他……”江浅想了想,开口:“从是有些过节的,后来我刺了他一刀,勉强算是揭过了吧。如今他为我纾解魅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牵连。”
兔妖问:“恩妖不喜欢他吗?”
“然不喜欢。”江浅开口:“座不喜欢他这样的。”
兔妖闻言叹了口气,看起了有些担忧。
江浅被他这副神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开口:“你有且直说便是,不必顾忌什。”
江浅虽然初因为这妖气的事情怪过郁辞舟,可他骨子里并不是个不讲理的妖,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此事都是一手造成的,罪魁祸首是他。
所以说到底,江浅并没算为此继续责怪郁辞舟。
“那我就直说了。”兔妖深吸了口气,朝江浅开口:“恩妖体内这妖气,并不是妖使大人的。”
江浅一怔,问:“怎可能不是他的,我并未沾染过别的妖的妖气。”
兔妖忙:“也算是妖使大人的吧,是……是你俩的。”
江浅闻言有些茫然,失笑:“这倒也不假,在我体内待久了,他也有些认不得主了,否则郁辞舟不应该弄不出来。”
“这妖气……”兔妖拧眉看着江浅,小心翼翼地:“是你与妖使大人的……”
江浅听他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便凑近了几。
片刻后,便闻兔妖嘴里小吐出了两个字:“崽子。”
“啊?”江浅半晌没回过神来,只怔怔看着兔妖。
兔妖瞥他的神情,心中很是紧张。
他从狼妖那里听说过,江浅和郁辞舟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方才又听江浅亲口说了,并不喜欢郁辞舟,所以他料定这结果对江浅来说,不会是个好消息。
眼下他若是不提醒,只怕拖得越久,事情越麻烦。
“什……崽子?”江浅开口问。
“恩妖你……有孕了。”兔妖开口。
江浅:……
江浅:???
江浅:!!!
“别开玩笑。”江浅眸『色』一冷,开口。
兔妖鼓起勇气执起江浅的手,开口:“恩妖,你试试我体内的妖气。”
江浅一怔,下意识驭起妖气在兔妖体内一试,果然触到了一抹不属于兔妖的妖气。那妖气与江浅体内那妖气的状况很像,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属于兔妖,是又很牢固,就像是从兔妖身体里生出来的一般。
“是不是很像?”兔妖问:“我这便是有了孕。”
江浅骤然放开兔妖的手,往后躲了几步,开口:“不可能,你刚生过一只,怎会这快又有孕了?你这肯定又是……假孕!”
兔妖解释:“妖族不像人族,人族生产之后身子会受损,所以不能那快再次有孕。可妖族身子恢复快……”他说着『摸』了『摸』手里那小东西,又:“我是看他孤单没有玩伴,这才和陆骋商量着说再生一个,好让他作伴。”
一般来说,兔族一胎都会生好几只,兔妖不为何只生了一只。
所以他才会动了这个念头,想再生一个,与一个小崽子作伴。
毕竟大部兽族一胎都会生两三只以上,群养是他的习『性』。
“所以……你不是假孕?”江浅问。
“不是假的。”兔妖。
江浅拧眉看着他,半晌后又摇了摇头,有些无地开口:“那也不可能……座与你怎会一样?这妖气,就连凤凰妖尊都看不出来是怎回事,你又不是大夫……”
“凤凰妖尊不曾为人父过,妖使大人也没有这样的经历,认不得并不奇怪。”兔妖:“恩妖若是不信,去找有过孕的妖一问便是不是真的了。”
江浅:……
妖族不像人族那样,生了病还可以找大夫号脉,届脉象如何一试便。妖族大部候,都是靠感妖来判断许多事情,当江浅恰好将郁辞舟的妖封存在了体内,所以体内骤然多了一股妖,下意识便认定了那是郁辞舟的妖作祟。
哪怕是凤凰妖尊和郁辞舟,虽都觉得那妖气很蹊跷,却也不会往别处想。
况且江浅还是个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有孕一事上……
“他是兽族,我是禽族,这绝对不可能!”江浅又:“况且我是只雄鸟!”
兔妖看着他,那表情很是复杂,几乎有些不忍心反驳江浅了。
兔和狼都能生,兽族和禽族又有什不可能?兔妖不也是雄的吗?
江浅目光落在兔妖怀里那小东西身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顿有些苍白。
江浅:……
不可能!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