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就涂好了,等江敬把创可贴贴在脚后跟处,梁宿动了动脚,就要离开他的桎梏。
——被猛地抓住。
生理『性』地,梁宿颤了颤,他仰头瞪了江敬一眼,“你干嘛?”
江敬沉着脸,言简意赅:“脚趾甲。”
“……”
梁宿顿了顿,不敢置信,略略迟疑地说:“……你不会,是想帮我剪脚趾甲吧?”
江敬点了点头,又说:“躺好。”
“……”梁宿尴尬地笑着说,“不,我自己来就行了。”
江敬勾了勾唇,嘲讽道:“你连头发都要我帮你洗,你还会自己剪指甲?”
???
梁宿: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出来安慰他说:[说明宿主的扮演非常成功啊,完美地诠释了废物的人设呢。]
梁宿:“……”
他随手将它禁了言。
系统:?!qaq
江敬却烦了他的挣扎,一把将他的脚箍住,犹如一个铁钳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梁宿:心如死灰.jpg
他顶着一张麻木脸,一脸放弃奋斗、开始躺平的模样,任由男主动作。
江敬见他副任他为所欲为的咸鱼模样,默默勾了勾唇,低头专心给他剪脚趾甲。
梁宿由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享受,心想男主可真是个傻子,太傻了太傻了。
他还没见过上杆子要伺候人的,要是不让他伺候,他还跟你急眼。
耳边一直响起咔擦咔擦剪指甲的音。
个音有点耳熟。
梁宿不禁想起他小时候,『奶』『奶』是样给他剪指甲的。
其他玩耍时的擦伤不要紧,但是脚趾甲长了是一定要剪的,不然等它扣进肉里,严重的话连路都不了。
每当『奶』『奶』看见脏兮兮的梁宿,他的脚时,她会拉下脸,怒骂道:“梁宿,你想气死我吗?!”
然后怒气冲冲地给自己剪指甲,边骂边剪,气十足。
后来,他大了几岁,稍微懂事了点,就知道些事情不应该总让『奶』『奶』『操』心,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自己剪指甲了,身上整洁了很多,不再在地里打滚。
如今听着个音,梁宿想起了原世界过世的『奶』『奶』,神『色』有些怅惘。
江敬无意间抬头看见他个表情,顿了顿,问:“怎么了?”
梁宿的眼睛眨了眨,说:“我想起我的『奶』『奶』了。”
他说,“你样帮我剪指甲,好像我『奶』『奶』。”
江敬:“……”
他抿了抿唇,“你的『奶』『奶』?”
江敬的眼睛眯了眯。他明明记得资料上说梁宿没有『奶』『奶』啊,只有一对父母,关系还不是很亲近。
“……”
梁宿迅速回了神,连忙补救说:“以,跟我关系很好的『奶』『奶』。”
“样……”江敬思考片刻,继续手上的动作,“那她看见你受伤,她的心情会怎样?”
梁宿无所谓地说:“我不常受伤,就是受伤,是小伤,没什么可在意的。”
“是么?”江敬抬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他缓缓说,“但是看见你受伤,我会生气。”
梁宿怔了怔。
江敬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会生气,梁宿。”
他说得很慢,是让梁宿听清,是让自己听清。
而个生气,同样,既是对梁宿,是对自己。
气自己,明明半来把他养的那么好,处处由他『操』办得仔细,却还是会遗漏一些细节。
他明明可以提知道造型师给梁宿的鞋子不合脚,样他脚后跟处的血痕就不会出现。
他明明是细心的人,怎么就忽视了个……
两人无言地看着对方,都察觉到了彼此眼神的复杂。
梁宿的心跳了跳,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是一窝水,要自己亲自尝一尝,才可知道它的味道。
来到个世界,他所有人的关系都很浅,江敬可以说是个世界跟他羁绊深的人,除了周末,他们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就像有一条无形的胶带,将他们粘在一起。
而两个人,只要长期相处,就会产生羁绊,就会产生比别人更多的感情。
江敬对他的好,他一直都放在心里,所以他平了许多,并且逐渐把江敬当作一个真实的朋友,而不是一个苍白的、只存在于书里的天道之子。
但是,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他终将会离开的不是吗?如果他离开的话,江敬会怎样……
看着江敬的眼睛,梁宿垂下眸子,秒钟又主动地抬起头,再一次对上他的眸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轻地对他说:
“江敬,你觉不觉得,你对我的关注度,已超过了应有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