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从眼底消散，他喉结微动，神『色』恢复如常。

只是这些微小的细节都无法旁人注意到，在其他人看来，他好像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在结束时礼节地抬手轻轻鼓掌。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周叙深清楚，此刻的自己和这些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所谓的“平静”仅仅来源于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现在是属于他的，他可以独享这份美丽。

他现在对出风头的事不感兴趣了，也看不上四处耀武扬威的愣头青，眼下却想以一种无比高调的式宣告他们之间的系。

大概这就是男人的劣根。

舞台暗了下，观众席上的掌声也渐渐减弱，最稀稀拉拉地彻底停住。

周叙深侧过头，微微蹙眉。

舞台一侧有多人，有刚刚从台上下来的表演者，也有等着上场的，还有主持人和机动人员等等，根本看不清是不是真的有一群男生在那里“守株待兔”。

他摩.挲着表盘，眉慢慢放平，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结束了？]

消息发出半晌，却迟迟没得到回复。

应该是还有别的事要忙。

他抬眸看向舞台，长指轻点屏幕。

五钟，十钟……

十五钟过了。

台上的节目换了个，他却仍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周叙深收拢五指，指腹无规律地摩.挲着手机侧缘，力道略有些重。

乍起的歌舞变得喧嚣嘈杂，闪烁飞掠的灯光中，握在他手中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细小的振动声淹没在声浪中。

他神『色』一顿，低头看。

[看完表演爸妈他们要，刚才送了一下。]

只有这一句，没有下文。

周叙深默然片刻，不疾不徐地回道：[都了？]

姜嘉弥：[嗯，刚，还在校门附近呢。]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从位置上起身。

一旁的负责人见状，忙问：“周先生，您这是要哪儿？”

“打个电话。”

负责人忙点点头表示理解，给他说了几个相对安静一些的地。

周叙深动作一顿，难以察觉地挑了挑眉，颔首道谢。

……

侧校门人不多，相对比较安静。

天『色』昏暗，一道纤细的人影裹着大衣站在摇曳的树荫下，『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踝。

有脚步声从远处靠近，人的影子烛火似地晃动几下，快交融到一起。

她似乎抬眸在往这边看，接着从阴影中了出来。树枝的影子从脸上掠开，清清楚楚地『露』出一张神态朦胧的脸。青黛『色』的旗袍领从黑『色』大衣里『露』出一段，映衬着那对晃悠悠的珍珠。

然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眼前的一切如同电影里的画面，只是她眉眼间是任何女主角都无法复刻的风情——若即若离，淡得像抓不住，勾人的同时让人不安。

可她目光坦然无邪，根本不像是故意要折磨谁。

但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也得逞了。明明是羽『毛』一样轻的眸光，却像猫爪似的挠在他尖，痛痒。

周叙深呼吸微滞，沉默地看着她。

随之而来的念头有些过恶劣，他想做一些不好的事，以此让她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对视数秒，姜嘉弥眼睫微颤，垂眸和他错开视线，转身慢吞吞地往远处，高跟鞋在水泥路面上踩出轻响，光.『裸』的脚踝越发晃眼起来。

男人沉缓的脚步声跟在她身。

出数米远，他终于无可奈何地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道：“冷吗？”

半晌，她开了口。

“你就想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才好？”他轻叹。

说他那些糟糕的念头吗？

还是让他跟光着腿吹冷风的她在室外谈情说爱？

姜嘉弥有些挫败地停住步子。

刚才撑那么久是她的极限了，伪装成这种风格本就不是她擅长的事。如果顺应自己的意，她可能会在看到他的一眼就飞奔过，钻进他怀里。

原本还以为今天这身打扮会让他惊艳，结果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连节目也不点评。

事实证明，这套对他不管用。

姜嘉弥破罐破摔地转身看向身的男人，然而他背着光，令人看不清表情与眼神。

“不好看吗？”她委委屈屈地问，毫不设防地往前挪了几步，蹭到他面前，“为了让你看，特意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

话音未落，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表情。

目光沉沉，似笑非笑。

她懵了一瞬，脊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飞快窜过。

周叙深低下头，抬手捧着她的脸，若即若离地碰了碰她的鼻尖，嗓音微哑地叹道：“好看。”

当然好看，否则也不会让他失神。

似乎是不忍毁掉她的妆面，他手都没怎么用力，也没有亲吻她，只是晦暗不明的目光却仿佛能探到比唇.舌所及之处更深入的地，搅得她理智都成了浆糊。

没有任何甜言蜜语，但他的神情和语气说明了一切。姜嘉弥为这简简单单的个字而脸红跳，却因为害羞而下意识地否认，“你反应也平淡了，还是问了你，你才说好看的。”

话音刚落，她唇上泛起酥.麻。

周叙深指腹轻轻压在了她的唇上，指尖抵住她的唇珠，想要挑开唇.齿探入的意图昭然若揭。

她屏住呼吸，眼睫微颤。

然而他到底还是停住了，转而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因为想说的，想做的，现在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