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在的一切,完全是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怎么办?
“不对。”冷不防的,姜言东忽然又道,“叙深他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提前告诉你我要来?那这不是把我的惊喜都给毁了嘛。”
姜嘉弥也不摇头否认,“没有,他没告诉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那你这会儿怎么会在他办公室?”
“我,我是上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他们让你跑腿打杂?”
“不是工作上的事。”她没办法,把圣诞心愿卡的事情说了,说完还干巴巴地感叹两句,“真的巧哦,正让我抽到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语气格外苍白,底气也不足,尴尬得让她不自觉攥紧指。
在姜言东根本没怀疑,“我看看,你给他买的是什么?”
姜嘉弥把从纸袋拿出来递了去,本以为这个话题这么平安无事地揭,结果下一秒看见姜言东对着皱起眉头。
心立刻悬了起来,她紧张地问:“怎么了?”
“这本是你自己选的?你送他这个,有点不太合适吧。”
“为什么不合适?”
“这个外国诗人,写的基本都是情诗,出名的也是情诗。所以收录成集出版的……”
当然几乎也都是情诗。
姜言东轻咳一声,有些狐疑地抬眸打量着她。
姜嘉弥懵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儿。
情诗?怎么可!她明明确认是一本普通的随笔啊!
她脸颊瞬间红透,慌张又窘迫地把拿来确认,看清封上的字后整个人呆怔两秒,心瞬间又落了回去,急急忙忙地解释道:“这不是我准备的那本,是别人送给我的,两本都放在工位上,事帮我装错了。”
“别人送你?谁?”
“一个……女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姜言东松了口气,把放回袋子,“那你一会儿别送,把换回来再给他,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毕竟他现在身边有人了,得避避嫌。”
“……啊?”
突然,办公室被人轻叩三声,话题被迫中断。
姜嘉弥僵硬地转头,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
外的是谁?周叙深吗?
她紧盯着那扇,思绪有些迟钝,不知道自己究竟不让他这时候出现。
然而姜言东应声之后,推进来的却是端着茶和咖啡的段瑞,他甚至还周到地端了一份甜点进来。
她怔怔地舒了口气,心却没落回原位。
这么一来一回的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段瑞放下东西后出去了,办公室又剩他们父女人。
“什么呢,怎么在发呆?”姜言东笑道。
“没什么。”姜嘉弥忙调整脸上的表情,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爸,你说周老师身边有人了是什么思?”
“是字上的思。之前我跟你说他有了正在考虑的结婚对象,你还记得吧?”
姜嘉弥含糊地小声嘀咕道:“你那个消息根本不靠谱……”
“什么?”姜言东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下识追问。
她清了清嗓子,“我说我记得。”
闻言,姜言东继续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他开完会和其他人一起出来,上的戒指正被我看见。我问他是不是有情况,他也没否认。你看看这人,戒指都有了,说不定都打算订婚了,结果竟然连我都瞒着。”
姜嘉弥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尴尬地纠结了片刻,硬着头皮旁敲侧击,“爸,你……你有没有他为什么要瞒着你?”
“原因其实也不难猜,我还是挺了解他的。叙深这个人吧,自己的私事不喜欢声张,太沉得住气了。我刚才还在呢,要是我今天没看见,也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她干巴巴地笑,“说不定他是准备今天告诉你。”
“也是,毕竟今天要见。”姜言东点点头,“所以刚才我才让你换本,给不太熟悉的人送情诗集本来不太合适,更况他现在有女朋友,这样容易让弟妹误会。”
办公室安静了片刻。
下一秒,前所未有的尴尬和窘迫没头顶。
“弟妹?!”姜嘉弥瞪大,脱口而出道,“爸,这不合适吧!”
“你怎么这么激动?”姜言东纳闷,“我一直把叙深当弟弟看待,他未来的妻子我不叫弟妹叫什么?”
话音刚落,又有人轻轻叩了三下。
不这回没等他们应声,对方直接推进来了——没有拧动把的动静,段瑞刚才出去时并没有关严,不知不觉间开了一条缝隙。
“叙深?”
还处于恍惚之中的姜嘉弥呆呆地转头,和走进来的男人四目对。
这一刻,她如被烫了似地瞬间回神,涨红了脸控诉又委屈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说要进退、却缺席迟迟不来的伙——明明埋怨他,却又祈祷他快点来。
周叙深喉结微动,无奈且歉疚地在心低低叹了口气,这回没有遮掩,坦然地以温和的目光安抚她。
她立刻又紧张兮兮地坐直了身子,偷偷看向身侧。
他没说什么,在姜言东讶异又茫然的目光中走到两人对,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再跟姜言东以兄弟称?
当然不。
实际情况和他们之间的辈分都有点『乱』了。有一个办法,可以最简单高效地解决这个问题。
为了追求效率,偶尔也可以采取一些激进而不够沉着的方式。
比如直接回应“弟妹”这个称呼。
周叙深垂眸酝酿片刻,眉心蹙起又松开,再抬起时,平静地微微一笑。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