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住了。
五条悟的表情管失效了一瞬,随即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眼不见净。
……
时七日的乡村秋游告一段落,早纪等人收获良多,包里不仅塞满了热情村民们的纯天然无公害青菜萝卜土鸡蛋,还打包了鲜嫩肥厚的猪肉。
——前一晚,前村家竟然把早纪他们辛辛苦苦从咒灵手上救回的猪猪宰了,做了一场丰盛的饯别宴,剩下的肉也全都大方送给了他们。
得知筷子上的肉从何而时,早纪等人同情的泪水从嘴角流出,心说猪猪得如此馋人,他们也定然不能辜负了。
最有趣的是,不仅仅是学校的孩子们得到了礼物,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被塞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想起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拎着满篮子的土豆青菜胡萝卜不知所措的表情,早纪忍不住喷笑起。
和有私家车接送的五条悟他们不同,夏油杰和早纪等人都要遵循学校秩序统一乘坐大巴车,而他们在村子里就和两人告别了。
次日暖阳当空,温煦的晨曦穿过透明一层玻璃,悄悄抚过女孩的脸颊,将她眸子映得繁若星辰,流光烁烁。
名安稳的幸福如同小小的子,深埋在血火硝烟洗礼后涤『荡』一空的尘土中,竭力探出一枝嫩芽,随即叶片舒展,叶缘弯起,似一只小舟,盛满漫天灼灼日光。
早纪低头看了眼手机,通讯录排行前列的号码中,又多出了两位,昵称“悟”和“硝子”的联系人,笑意顿时晕开,『揉』入浅浅的梨涡。
如果她的朋友就像是那从天而降的甘霖,疲惫不堪的心注入新的生机。
那么她即将回归的家庭,就是她扎根的土壤,源源不断地输送养分,供养了她的生命。
路程很长,时用了大半天,回去时也快不了多少。
临近黄昏时刻,早纪才远远看到熟悉城市的面貌,仍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重复着过去千百个日夜的光景。
在集合告别了大家,早纪毫不费力地提着沉重的包裹,回到了她自己的家。
她嘴角噙着轻快的笑,迫不及待踏入玄关,径自朝客厅走去。
在她的想象中,甚尔会一如往常那般,慵懒地窝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搭在沙发背前,其中一只手还拿着遥控器,在并不是赛马节目的时间段,所以他最有能不停地按着换台键,眼中的乏味之『色』愈愈浓。
早纪把包裹搁在墙角,她都组织好语句,准备到时候扑在甚尔爸爸的腿上,事无巨细地跟他讲述白川村里发生的各趣事了,就像每个和家长分享生活乐趣的孩子一样。
当她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光线,空寂的沙发,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响。
早纪慢慢停下了步伐,眨眨眼睛。
——爸爸不在家啊。
客厅是这所房子的中心,她站在这里,能听见所有房间的声音。
隔壁的卧室里传两个孩子的呼吸声、梦呓声,丑宝给他们拱被子时的闷闷的响声,唯独在爸爸的那间房里,安静得吓人。
鼓胀到极限的泡泡被忽然戳破,早纪有期待落空的感觉,她垂下眼睫,回身去拿自己的包,将里面的蔬菜肉类挑出放在冰箱里,然后去给弟弟妹妹们做饭。
能是她有心不在焉,状态不佳,手艺没有之前好了,她尝了一口鱼汤,眉头拧起。
她之前没有放盐吗?好像淡了。
……算了,反正也能吃。
早纪干脆装盘了。
把弟弟妹妹叫醒后,三个人外带一个丑宝,围坐在餐桌前,趁着吃饭的功夫,早纪问他们知道爸爸去哪了吗?
“爸爸?”回答的人是津美纪,她拿着筷子,努力回忆了一会儿,面『露』茫然,“不知道,爸爸很早就出了……”
以伏黑甚尔的个『性』,怎么能这些豆丁大的孩子解释他要去哪,津美纪也不敢问,总归大人是有大人的事要做吧?
早纪叹了口,并没有多意外。
……其实,她应该是习惯的。
在小惠出生没多久的那段时间,甚尔爸爸也是天天这样早出晚归,或者干脆彻夜不回,甫一回家,就是浑身的酒,眼中阴沉沉的看不见光,比外面的天『色』还要漆黑。
他是已经结婚生子的成年人了,自然不需要别人『操』心他的行程……
道早纪都明白。
是——或许是被近些日子的甚尔爸爸宠坏了吧,早纪愈发的“得寸进尺”了,以前她能若无其事,对宿醉回家的爸爸视若无睹,还能顺带帮他打扫酒瓶、洗衣服,叉着腰让他给钱,在她却做不到这样的心态了。
她感到一阵落寞。
口中就水准失常的饭菜更加索然无味,早纪嚼了两口就放下筷子,等弟弟妹妹吃完后,把剩饭剩菜装起,倒给小区外的流浪猫狗们。
温暖的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下,夜幕铺满了天空,夜间温度悄然下降,秋季的风带上了一丝冬天的寒冷,穿透早纪并不厚实的衣衫,让她直挺挺打了个哆嗦。
“嘶……”她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嘟囔道,“回头该加两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