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平前,“相爷,告陛下过目了,已经安排发告至个州郡了。”
“好。”齐长平做事,许骄是做放心的。
齐长平又道,“陛下也问起相爷,下官说相爷在翰林院,陛下便没多问了,但是让下官明早朝后去一趟明和殿。”
许骄目光怔了怔,果然,宋卿源心中安排了。
“相爷方才说事寻下官?”齐长平问。
许骄正好撑手起身,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更好,“走走吧?”
齐长平颔首。
……
开春过后,南顺的气候慢慢好起来。
眼下是二月底三月初,是南顺气候最好的时节之一,衣裳不必太厚,也不会太单薄,春风拂面,能让人心都好许多。
两人踱步往西市去。
“长平,你在翰林院多久了?”许骄问。
“四年。”
她是记得他和沈凌是一届春闱出来的,当时宋卿源看重沈凌,特意将沈凌下方,更稳妥的齐长平则在翰林院留用。
翰林院看似品阶低,但都在御前行走,很容易直接去到各部任要职,是所春闱学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齐长平是那一届春闱学子里很出众的一个。
“后什么想法?”许骄问他。
齐长平认真道,“这几年一直跟着相爷,学了很多东西,但又觉得差得还很远,也没想过旁的,想的是跟着想相爷,但如果朝中需要,长平可以去。”
许骄没瞒他,“长平,陛下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所以我商议过你的事。”
齐长平微怔。
许骄继续边走边道,“近端时间,朝中的官吏变动会很大,多处都会空缺。长平,你在翰林院的时间不短了,要么在这一波变动中,去到六部任职,平稳升迁;要么外调,历练之后,朝中赴职,我今问你的,陛下明也会问你,你怎么想?”
齐长平驻足,喉间轻轻咽了咽,“相爷,是翰林院新的大人来了吗?”
齐长平很聪明,许骄也不隐瞒,“是。”
翰林院编纂位之后的副相,这些年一直是许骄兼任的。
若是许骄一直在,在熬几个年头,以齐长平的资历和许骄对他的信任,翰林院编纂之职应当是落在齐长平头的。
但若是人来了这个位置,齐长平升不去,再在翰林院编修这个位置久待没意。
所以宋卿源要将人调出来。
其实,也是给沈凌挪位置。
当初齐长平在殿试中胜过沈凌一筹,但数年后要给沈凌挪位置,作为宰相,她清楚两人的能力模型,也知晓沈凌更适合和胜任,但长平她的时间更长,她心中也偏颇,但这些偏颇不能影响她的判断,只能让她醒对方。
齐长平眸『色』微沉,“长平一时没想好。”
许骄温声,“那一面走,一面慢慢想,陪我去吃个酸辣粉。”
她总去西市的那家面摊,齐长平也不是第一次陪她去。
“许爷?”老板娘头一见他二人穿官服来,许骄笑道,“老板娘,照旧。”
老板娘笑笑,以为齐长平也是要阳春面,齐长平道,“我也要酸辣粉。”
许骄看他,齐长平道,“其实看相爷吃,一直想试试,但顾忌太多,不如今。”
其实这就是齐长平的『性』子——顾虑太多,瞻前顾后,虽然稳妥,但是魄力不够。这样的『性』子做副职可以,但要真正独当一面,缺了些东西。
“相爷,我能问问相爷的意思吗?”齐长平想了许久,还是看她。
许骄轻声道,“你『性』格平稳,做执行之事,旁人都不及你,若是去六部或大理寺,鸿胪寺,你都可崭『露』头角,任要职;但要想继续往,这些还不够,需要更多历练,不破不立。”
齐长平听完,低头思索。
许骄又道,“其实哪一条路都好,只是选择的路不通,际遇也会不,但最终要看你自己。”
许骄知晓她要做的,不是左右齐长平的想法,而是告知清楚。
“长平知晓了。”他低声。
正好老板娘将粉端了来,许骄光是闻了闻都觉得馋了。
次在明镇是原本就不怎么舒服,所以胃疼,但眼下胃不疼了,胃口还好,她可以吃两大碗~
齐长平一面想事出神,一面吃了一口,顿时脸『色』就全然涨红,也呛得不行!
许骄递水给他。
他一口气喝完,但脸还是辣得变『色』。
许骄叫老板娘给他酸梅汤。
齐长平一口喝了两碗。
看着他,许骄又忽然想起宋卿源来,当时在明镇,宋卿源也是这样辣到不行……
而眼前,许骄不知是不是看错,许是辣的缘故,齐长平眼中氤氲,“太辣了。”
齐长平一直跟着他,看得许骄心中也些难受。
良久,齐长平沉声道,“相爷,我想外调。”
许骄看他,“外调不会简单,会很难,若是做得不好,甚至没机会调京中,你要想清楚。”
齐长平深吸一口气,“相爷,我想试试……”
许骄头,“好,那明陛下问起你的时候,你如实告知陛下你的想法,陛下会考量的。”
齐长平叹道,“就是些舍不得相爷,从入朝开始,长平就在翰林院,一直跟着相爷……”
说一说,眼底些微微泛红。
许骄适时调侃,“下不散的筵席,又许是,你还未朝,我又被罢官了。”
齐长平笑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许骄轻声道,“长平,我在朝中你来。”
“好。”齐长平敛了笑意。
……
离开面摊时,面摊老板娘问了问府衙的巡视,“大人,深紫『色』的官服是几品啊?”
巡视笑道,“当然是一品了!如今朝中就相爷一人。”
面摊老板娘手抖了抖,一直在她这里吃酸辣粉的……是相爷?
***
许骄几个喷嚏的功夫,六子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鹿鸣巷的这座宅子前。
“相爷,到了。”六子停下马车,置好脚蹬,又撩起帘栊。
许骄下了马车,抬头看看,眉头微微蹙了蹙。
顾宅的牌匾都被摘下来了,现在挂着的牌子是许府,烫金的“许府”二字,甚是夺目耀眼而且,而且她看一眼就知晓那是宋卿源亲自写的字……
许骄觉得那不是许府,那是如朕亲临。
许骄摇了摇头,驱散幻觉。
宅子应当空置段时间了,葫芦前推门。
六子跟着许骄一道进了许府大门。
高大阔气的门楣,气势恢宏。府邸布局规整,楼阁交错,富丽堂皇。
眼下还是初春,到夏,院内更是古木参,假山林立,湖畔清荷含苞待放,莲叶映得满眼新绿。
“哇~”六子惊呆,“相爷,我们后真住这里呀?”
葫芦诧异看向她。
许骄头疼,又不好说旁的,支吾道,“住这里,不比在政事堂对付强吗?”
她特意说是太忙法陋室的时候。
“也是。”六子想起那一阵相爷都住在政事堂苑中,不由叹道。
现在,家中离宫中,政事堂和翰林院都太远,相爷每来奔波,不时间都在马车,若是搬到鹿鸣巷来,确实方便很多。
三人继续往内走着,但是走呀走,越走越觉得苑子大。
许骄额头的黑线就越多。
“这里真好!”六子不由感叹,其实现在得家中,也只相爷喜欢。非说是一线湖景豪宅,但湖景是湖景,所谓的豪宅只三间破屋子,时还漏风那种……
这里多好啊,离到处都近,而且豪宅阔气,这才像相府啊!
六子些羡慕这里了,也再次感叹。
许骄想起在北酒肆时,听人说起的这里八十余间房间。
许骄整个人都些不好……
她要八十多间房子来干嘛!
六子也叹道,“这里好是好,就是好难扫,相爷,到时候雇人都是好大一笔开支。相爷你也不贪污受贿,动不动就被陛下罚好几个月俸禄,就相爷剩下的那俸禄,还不包括后要被罚的,也就够我们住住湖景豪宅的,估计,这里都住不起……”
许骄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本来就穷,拿这种豪宅装门面来做什么?
养小白脸吗?!
许骄顿了顿,还真是养小白脸的……
但令人恼火的是,这豪宅还是小白脸送的,也根本没考虑过她还要负担的问题。就她那俸禄,到现在为止,好容易才不是负数了(之前罚太多),但又是一笔大开支啊。
这开支还是养他用的!
许骄想死的心都了!
去你大爷的,你想过民生疾苦吗!
***
明和殿内,宋卿源接连喷嚏。
大监年切,“陛下,可是着凉了?要不要唤太医来看看?”
宋卿源摇了摇头,目光正好落在龙案的那盆仙人球,微微滞了滞。
忽然想,应当是人在念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