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一处涮了顿铜锅。

这一年来，许骄和赵暖之间的走动少，因为渐渐熟络，慢慢聊起了许多东。

赵暖会同她说起早前家中的，说起她早前千百计讨好柏靳，是因为柏靳的一句话，长风就会留下父兄『性』命，所以她使了浑身解数想引柏靳注意，但柏靳真的像冰块似的。

那时候她听说柏靳同许骄走得近，她还未见许骄，就听柏靳身边的人提起过，朝郡郡守是女官，很得柏靳信任，而且生得很好看，所以那段时日她总是往许骄身边凑，实是因为暗暗担心。

后来慢慢熟悉了，才觉得早前多虑了。

柏靳好，许骄好，两人都是一门心思扑在朝中之上的那种人……

“又要年关了。”赵暖叹了叹。

许骄晓她是想家人了，赵暖的父兄还在长风。

许骄心中清楚，在长风的局势有彻底明朗前，柏靳做任何动作都是明智的。

忽得，赵暖惊叹，“阿清，下雪了~”

许骄起身，同赵暖一道走到苑中，果真见空中下起了大雪。

南顺的冬日很少见雪，去年冬天的时候，宋卿源和葡萄两人在苑中堆了一很大的雪人给她。

许骄觉笑了笑，“瑞雪兆丰年。”

赵暖跟着莞尔。

……

等回了东湖别苑，许骄将今日剪好的那枚“福”字折叠好，和才好的信，一起装信封里。

这“福”字，算是她亲手做的新年礼物了。

许骄想起去年年关时，有人刻的那枚木簪，她眼下都还带着。

那这“福”字，应能陪他一年，平安顺遂……

许骄唤了陆深来，将信封给陆深，让陆深送去南顺京中，陆深照做。

信笺送走，许骄开始投入到年前最后一轮讲学和幼学的准备中来。

这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她早前以为国子监的工作会枯燥，却想到同白芷书院的学子在一处，同幼学的孩子在一处，做些引导和探讨的学思考，实很有意义……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五，实白芷书院已开始放假。今日的国子监讲学是白芷书院节前最后一次讲学。

这趟讲学，柏靳亲至。

这样讲学后，白芷书院的所有课程都会全面结束，开始全面入冬日假期，要到明年二月后才会重新开启课堂。

所以，今日的国子监讲学来的人很多。

今日的猜想，假如大陆是平的，是球体。

课题一公布，课堂中纷纷哗然。

怎能是球体？！

尤是许骄拿出一蹴鞠球，示意这就是球体，圆形，立体，又在上面蒙了一层纸，让它显得平顺光滑的时候。

柏靳在一侧听着，有吱声。

课堂上的谈论声一开始就停过。譬如有问如果是球体，那人和房子都掉下去了吗？

许骄笑着反问，那人和房子掉去哪里了？

柏靳低眉笑了笑。

对顿时愣住，整课堂中都开始议论起来，是啊，头顶天空，脚踏实地，若是球体，在球体另一端的人掉去的是什地？

天空？

对，天空总是在头上的。

有人说天空的范围会更广阔些，若是球体，应是天空覆盖了整球体。

这样的讨论早前未曾有过。

许骄开始用浆糊在蹴鞠做好的平滑球体表面粘一些类似于树苗，房屋一样的东，先是粘在球体上的，所以大家并觉得有什妥。

等许骄粘好，确认会落下来了，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将整球体倒置了。

顿时那些树苗和房屋都朝下，但因为有浆糊的粘『性』在，所以并有落下来，即就有些人反应过来，“如果我们所在的大陆是球体，或许真的有某种无形的东像浆糊一样，把树木和房屋等等粘在土地上一定。”

还有另一人更辩证，“我们说定就是在倒置的球体上！”

许骄看向柏靳，柏靳竖了竖大拇指。

讨论声有中断过，许骄继续在蹴鞠做成的临时球体上，粘贴了土地，海洋一样的标识。这些土地上还了苍月，南顺，长风，东陵等字样，少人都仔细投入去了，好奇问道，东陵的东边真的只有海洋吗？会会还有一样的土地，但是并有探明的？

人突发奇想，实将球面拆开，是平的，会会我们觉得脚下的土地是平的，但是蜷起说定真是一球体。

这样的猜想和探索课实有标准的答案，许骄准备灌输任何旁的概念，只是抛砖引玉。

但课堂结束后，仍会有少感兴趣的学子留下来继续探讨，而且自发讨论得越加深入。

有人甚至觉得如果脚下的大陆真的是球体，一直往东两头探索，真有能能回到原处说定。过往，这样的讨论未有过，实眼下算多，但这一年的时间内，实实在在多了很多关于这些话题的讨论，而且少人都在国子监和白芷书院的藏书阁内搜索藏书。

今日探讨课结束，白芷学院这一学期就算正式结束了。

许骄是国子监司业，少学子临行前都同她招呼，问候过年好。

许骄颔首应好。

……

白芷书院在京郊，眼下又是腊月二十五，实并有多少人了。朝中都是腊月二十七开始休沐，早朝重启要到正月初七之后。

就是说，今日开始，许骄正式入到假期了。许骄到京中的这七八月里，还真好好歇过，眼下春休开始，身上的担子仿佛放了下来。

柏靳同许骄一道，踱步出白芷书院。

许骄问起，老板还有旁的指使吗？

柏靳笑，，就是觉得你做得很好，还想续约。

“……”许骄恼火看他。

柏靳握拳轻笑，遂又问起许骄年关有什安排。

许骄应道，旁的安排，但是同赵暖约了年初一的时候去寺庙静香，还有初二和初三的庙会，旁的想到什的，等届时再看看。

柏靳又问，“那去年是怎过的？”

他忽得问起去年，许骄愣住，而后平静道，“差多，去了寺庙祈福，逛了庙会，还应付了一日朝郡府的官吏和家眷……”

柏靳又笑了笑，有再说旁的。

正好出了白芷书院大门，内侍官迎了上来，“殿下，天家请您入宫一趟。”

天家一直病重，朝都是托付给柏靳在看，天家唤柏靳入宫，柏靳有耽误，“我让人送一程。”

许骄应好。

柏靳的马车先行离开，许骄上了另一辆马车回东湖别苑。马车上，许骄撩起帘栊，葡萄惊叹道，“大人，下雪了！”

许骄伸手，鹅『毛』般的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又被掌心的温度融化了去。

她想起才柏靳问她年关怎安排，问起她去年怎过的。

她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马车行了约莫一时辰，才白芷书院回了东湖别苑，天『色』都已入夜了。

许骄洗漱完，早早歇下，临睡时，又看了看窗外，这场大雪还在下着，这看，今晚都会停。

苍月的冬日比南顺更冷，许骄歇下，像茧蛹子一样裹在被子里。

岑小清猫在床下，碳暖就在远处。

一人一猫都一宿好梦。

……

许骄晨间醒来，已是正式休沐了。

许骄披上披风出了屋中，昨晚一夜大雪，苑中和屋顶上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尤是枝头上的一串串，好似随时都要落下来一般。

许骄上前，唤了声，“葡萄？”

但有人应声。

驻足时，才见苑门口堆了一圆溜溜的雪人，很有喜感。

许骄忍住笑，想着是葡萄昨晚或者今晨堆好的，许骄半蹲下，同雪人齐高，朝着雪人，有模有样打趣道，“诶，你叫什名字呀？是是『迷』路了，走到我家家门口了？”

雪人自然会回答她，许骄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许骄微微怔了怔，转身起身时，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温和的声音道，“原本要回家中的，结果『迷』路了，独在异乡，年关未免清冷，姑娘肯收留吗？

许骄鼻尖微红，近乎是一瞬间扑入他怀中。

他抱紧她。

她声音轻颤着，“信里是说回南顺了吗？”

宋卿源笑道，“是回了，然后再慈州来的，总要让人看到回我南顺了……”

许骄眼眶微红，抱他抱得更紧了些，“你就是特意骗我的~宋卿源，你学坏了！”

宋卿源唇畔微微勾了勾，温声问道，“有有想我？”

她靠在她肩头，“有。”

他轻叹，“那巧了，我想你。”

许骄：“……”

许骄又道，“快放我下来，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虽然他顶着白川这张脸，但这堂而皇之在苑中抱她，还是怕被人看到，引起必要的麻烦。

宋卿源笑道，“我让陆深把人都支开了，苑中他人了。”

许骄：“……”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真的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