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域再次改口，“是，是我上次同陈倏和棠钰说，他日后要是再生个儿子，我同他结亲。”
公孙旦：“……”
***
七月末，已是夏日尾巴上。
陈倏在苑中来回，棠钰临盆，一整日了，他额头和手心都是汗。
苑中来来往往都是人，陈倏越发紧张。
上次棠钰生初六的时候，他在，眼下，才知晓临盆多危险，而且是两个……
袁柳带着三个孩子一处，盛连旭在苑中陪着陈倏，老夫人在外阁间内和黎妈一处。
苑中的□□声和嘶喊声传来，犹刀子割在陈倏心口，一整日了，他知要多久，仿佛比他人生中的任何一刻都要焦灼。
终于子夜时分，一声婴儿啼哭。
陈倏僵住。
是盛连旭先反应来，“生！长允，棠钰生了~”
陈倏未反应来，米出了屋中，“恭喜侯爷，夫人生了一位千金。”
千金？女儿？
陈倏脸上的笑好似下去一般，他和棠钰的女儿，但很快，陈倏再度紧张，“阿钰呢？阿钰好吗？”
米，“夫人才生了姐，眼下身子虚着，稳婆让夫人含了一片参片，稍后有一胎，老夫人已经去看了，让侯爷别担心。”
陈倏颔首。
其实他颔首也知能做什么……
但方才孩子的啼哭声，是让他泪盈于眶。
这是棠钰，好容易保下来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去稍许，屋中的呐喊声继续，陈倏伸手捂住嘴角，觉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他什么都能做。
时间一点点去，在陈倏手心都在发凉的时候，米再度出来，“侯爷，夫人顺利生下了一个公子！”
龙凤胎？
盛连旭和陈倏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笑。
“快去！”盛连旭知晓他急可待。
陈倏冲入屋中，老夫人抱着姐姐，笑合拢嘴，“长允，这是姐姐。”
陈倏上前，目光忍住轻颤，原来刚出生的孩子，是这样的，皱皱巴巴，但看一眼喜欢。
“我去看看阿钰。”陈倏心里记挂她。
陈倏入内，稳婆和黎妈在替弟弟清理收拾。
陈倏上前时，棠钰全身近乎被汗浸湿，也近乎半分力气都没有，“你怎么来了？”
陈倏握住她的手，“我怎么来？最该来的是我啊……”
棠钰笑。
稳婆上前，“哎哟，侯爷，怎么等等，这些污秽血渍没清理呢！”
陈倏笑，“没事，我陪着，你照做。”
稳婆尴尬。
好黎妈抱了弟弟出来，棠钰轻声，“长允，你先带弟弟出去，等好了叫你。”
黎妈也看向陈倏，一幅，侯爷你别添『乱』的表情。
陈倏只抱起弟弟，看了看，上前亲了亲棠钰的额头，“我在外阁间，好了唤我。”
棠钰轻嗯一声。
刚生完，身上都是汗渍和血字要清理，也要换身衣服，包括闯入被子才舒服些，没陈倏想象中那么快，他一面留着屋中动静，一面看着姐姐和弟弟，他二人生其实并像，像盛连旭和袁柳的两个孩子，近乎一模一样。
陈倏怎么都看够……
老夫人和他一，交换着看手中的孩子……
终于，等屋中稳婆唤他，陈倏才将姐姐叫给黎妈，自己入了屋中。
屋中已经清洁，该换的都换了。
棠钰躺在床榻中，面容有倦『色』，却是带着笑，“长允。”
陈倏上前，坐在床沿边，方才尚且好，眼下，竟才忍住红了双眼。
“做什么？”棠钰顺手，他配合俯身，她刚好能抚上他眼角，棠钰笑了笑，“女儿和儿子哭好了，你跟着哭什么？”
陈倏，“他是感叹母亲易，我是感叹夫人易，本质上并无同。”
棠钰忍住笑。
陈倏惯来此，他要哄人的时候，日月星辰都跟着他来……
“辛苦了，阿钰。”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除了初六，我有一个女儿和儿子了。”
棠钰点头。
陈倏忍住亲了亲她的手，“你给孩子取大名，我取名，之前的勉之多好，他都母亲取。”
棠钰叹，“我都这么累了，你能一起取了吗？”
陈倏笑，“那我先取名，等你累的时候，再取大名。”
棠钰好气好笑。
陈倏也跟着笑起来。
“叫什么名？”棠钰问。
陈倏想也想，“叮叮当当。”
棠钰：“……”
见棠钰怔住，陈倏笑开，“逗你的，是锅碗瓢盆。”
棠钰唏嘘。
陈倏，“四海和升平。”
棠钰念叨，“女儿叫升平，儿子叫四海……好听……”
陈倏叹，“凡是有先来后到，应当是女儿叫四海，儿子叫升平。”
棠钰：“……”
陈倏凑近，“听完之后，是是更加确定了，大名是你取？”
棠钰头疼。
……
棠钰很早睡了。
陈倏抱着初六看着婴儿床上的一堆龙凤胎，“初六，这是妹妹，叫四海，这是弟弟，叫升平……”
初六念，“四海？升平？”
陈倏点头。
“他好丑。”初六眼巴巴。
“……”陈倏尝试解释，“孩子都这样，长大好了。”
初六看他，“爹爹，我可去看看娘亲吗？”
陈倏温声，“好啊，只是娘亲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我去可，但是要吵醒她。”
初六点头。
***
其实夜深了，初六轻手轻脚爬上床，轻轻嘴触了触棠钰脸颊。
初六转身看向陈倏。
陈倏伸手，初六让他抱起，看了看娘亲一眼，父子两人离开了屋中。
“睡吧初六，爹爹在。”陈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已经夜深了，初六早困了，是强打着精神。
多时，闭眼去。
黎妈入内照顾，陈倏要去棠钰处，好在暖阁看了看双胞胎。
这次府中请了『乳』娘，『乳』娘和平娅在照顾，陈倏看了些时候，也看四海和升平哭了一起遂才回了屋中去看棠钰。
棠钰睡着，一整日了，早虚脱了。
陈倏没扰她休息，在一侧的榻上入睡。
案几前点着夜灯，陈倏熄了去，屋檐下有檐灯，光线够了。
陈倏借着微弱的光看她，她睡很安静，像平日一样，但今日她累了，他远远守着她好……
——四海听起来太漂泊了些，是女子，可唤作墨林，有土有林，有书香气。
——陈墨林。
——四海升平逢时，儿子叫念时。
——陈念时。
陈倏轻笑，陈墨林和陈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