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云浅冷冷地插了一句。
“看你做事也很累的。”苏含笑当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一笑而过。
“太女殿下还真是娇贵!”云浅冷笑道。
“那当然,本殿下自是娇生惯养,与你不同。”苏含笑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说得自然无比。
“你……”云浅顿时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耻的人,还是太女?
“你无不无聊。”梅若水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苏含笑抽了一口气,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不说话了。
云浅看看他们的小动作,似乎有些后悔开口,也重新沉默下来。
一路无语地回到东宫,却看到七弦站在门口迎接。
苏含笑心中有数,让云浅自去休息,随后带着梅若水,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到洗竹园。
直到走到秦月的卧室都没有见到那两个美少年,只不知道是真的没碰上——毕竟偌大的院子只有这两个侍从,秦月无聊也就折腾他们好玩,让这俩从早到晚都在干活——还是,被昨晚那一壶热茶给烫得毁容了?要是后者就真可惜了穆王一番心意呢。
推开门,果然,不止是秦月,连百里青也在。
“回来了?”听到声音,两人停下了正在说的事,一起回头,只不过百里青是起身迎接,而秦月却纹丝不动地呆在他的专属座位——窗台上。
七弦行了一礼,慢慢退出,顺便带上了房门。
“怎么了,这么急。”苏含笑可记得,昨夜秦月按照她的要求夜探碧霄宫,可是真到她去早朝时都没有回来的,难不成真出什么大事了?
秦月一声冷哼,愤愤地道:“为了不被怀疑到东宫头上,我可是带着追杀的暗卫出宫,在京城里和他们玩了大半天才回来的。”
“怪不得今日城里乍看之下与往日没有分别,但暗地里的警戒却严了不少。”梅若水若有所思道。
“不过,你这么回来,是有收获了吧?”苏含笑笑道。
“算是吧。”秦月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刚刚我们正在说起。”百里青的脸色有些严肃。
“怎么?”看到他的样子,苏含笑也收敛了笑意。
“殿下,暗卫可能不稳。”百里青的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响,但无异于在她耳边响了一个惊雷!
暗卫不稳?天知道那是什么概念!
暗卫和玄冥宫历来便是女皇暗中的两大势力,若只论宫中,暗卫还更胜一筹,毕竟玄冥宫的根在江湖,力量大半在宫外。而皇族中的重要人物身边都有暗卫保护,若是……苏含笑不禁打了个寒颤,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有什么后果。
“你说的‘不稳’是什么意思?到了什么地步?”梅若水皱着眉问道。
“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秦月淡淡地道,“我没有办法听得更多了,刚靠近一点就被凤后发现,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他的武功倒是不退反进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暗卫已经失去了原本完全效忠于女皇的原则。”
“真是……麻烦啊。”苏含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说到底,将这样强大的力量交给后宫,就是一个错误。”秦月冷笑道。
此话一出,屋中一下子沉默下来。
许久,百里青才苦笑了一下,艰难地道:“当年,天凤大帝的凤后木清尘身怀玲珑金鼎,辅佐大帝登基,天命所归,那样惊才绝艳的男子又岂是区区一座后宫可以束缚的?而玄冥宫……”
说到这里,他看了梅若水一眼,后面的话便止住了,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玄冥宫本来就是梅家的基业,天凤大帝没有强夺之意,那其他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指使这股力量。
不过,天凤大帝好歹还考虑到了让暗卫和玄冥宫互相制约。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木清尘和梅君寒。”秦月轻叹着,敛去了眼中嘲讽地神色。
他骄傲,也自信,但对于那两位,依然存有敬畏之心。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对错先不讨论,但我们的处境会很糟糕。”苏含笑打断道。
“陛下也许很难相信,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百里青道。
“我现在才觉得,凤后真的很高明。”苏含笑忍不住苦笑道,“原以为他一直放纵着太女,是想让太女自己堕落下去,直到在百官和百姓的声讨中声败名裂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没有办法去对女皇说他一点不好,陛下不会信,还会说我不分好坏、恩将仇报吧……”
听她像说别人的事一般说自己,几人先是有几分惊讶,但听完这话,也不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