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其道而行,就是同流合污?”云浅只觉得一头黑线。
“有什么不好。”苏含笑挑了挑眉,自顾道,“百里,找到人之后,告诉她,两个月,这期间她能敛多少钱财都是她的本事,事发之后,本殿下不但保她不死,还将她聚敛的财富的三分之一送给她,让她这辈子无忧。”
“千里做官只为财,那人还不拼命似的敛财?连后路都铺平了啊。”好一会儿,云浅才道。
“就是要他如此啊。”苏含笑笑道,“官场自然有官场的规则,遵守了,大家才好过,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其中单独哪个人就想着自己发财,不顾别人死活……”
“南郡官场会乱,朝廷也就有了插手的契机。”百里青接下去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个浑人去打一通乱拳,或许比按部就班地梳理有效多了!”
“正是如此。”苏含笑知道他明白了,欣慰地点点头。
也只有跟百里青说话不累,哪怕是她这种和时代格格不入的思维方式,他也照样能全盘接受。
“可是……”云浅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么一来,苦的不就是南郡的百姓吗?”
“这个无妨。”百里青在苏含笑还没开口之前就把话接了过来,微笑道,“殿下既然已经提出了方略,那将之弥补完善,就是谋士的职责——殿下放心,我自有主张,绝不会伤及无辜百姓,说不定,还能再为殿下筹措一笔不菲的资金呢。”
“那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苏含笑点头道。
有这样知心的手下就是好啊,什么事都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剩下的,自然有人去做。
“那我就等着看殿下和军师的手段了。”云浅按捺下心底的不安和疑问,神色自若地开始收拾桌上的账本。
“我也要回去了,一起吧。”百里青说着,帮他拿过一半的账本,反正他自己带过来的东西也就只有一幅地图而已。
“谢谢。”云浅感激地笑笑。
对着苏含笑略略行了一礼,两人相伴离去。
“行了,出来吧。”苏含笑的身子往后一靠,慢悠悠地说道。
无声无息地,秦月从屏风后走出来。
“别这样嘛,好歹现在我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苏含笑耸了耸肩。
秦月无语,这样的人,这样的高手,对于他们这样自由苦练的人还说,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苏含笑知道他想什么,只是自己饿苦楚却是说不出口。二十一世界的内功心法虽然早已失传,但为了成为最优秀的杀手,她接受的严酷特训绝不比秦月的十年大逃杀差到哪里去。所以,这身内力,就当作是奖励吧!
“再过几日我便启程。”秦月来到她身边。
“自己小心。”苏含笑抓着他的手一拉,让他坐到自己腿上,然后伸臂抱住他的腰,下巴也搁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一脸的不乐意。
“这么大的人,撒什么娇!”秦月没好气道。
“可是,你脸红了。”苏含下眨眨眼睛,很无辜的表情。
“你欠打?”秦月抬手就像去拔剑。
“喂喂,你至于么?”苏含笑吓了一跳,赶紧捉住了他的手。
秦月回头白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你这人……”苏含笑知道上当,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就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手按在他的后脑上,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
秦月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任由她去了。
许久,唇分,当中带起了一根细细的银丝。
苏含笑故意慢慢地舔舔嘴唇,看的秦月一记手肘撞在她胸口,自己脱离了她的怀抱。
“你谋杀啊。”苏含笑捂着胸口苦笑。
“少装蒜,你不是高手吗?”秦月反问道。
“算了算了。”苏含笑叹气,暗自决定把收拾他的活儿放到晚上在进行,然后换了一脸的正色,“刚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如何?”
“挺好。”秦月冷笑道,“这天下,无奸不商,无贪不官,剑走偏锋,更容易杀出一条血路。”
苏含笑闻言,忍不住又笑起来。
同样的意思,由秦月说来,就是比百里青多了七分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