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弦微微一怔,顺从地退下,并让守在院子外的侍卫不得打扰。
苏含笑的手拂过腰间诛邪剑的剑柄,猛然间拔剑出鞘。
剑光寒凝,月光如水,仿佛融为一体,有隐隐绰绰的,如同万点梅花纷舞,只是杀意纵横,在美景中留下了血红的色彩。
从头到尾将万梅飘雪剑法演了一遍,她这才收剑入鞘,一下子轻松不少。
果然,有了神兵利器就是不同,苏含笑可以明显感觉到心剑合一的那种流畅感,梅贵君传给她的功法也吸收了七八成,现在的她,很有信心和秦月打上一场,就算打不赢,至少也不会那么轻易败了。
“代替女皇道白云观祈福?”柳知绯一边喝酒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声。
“所以,我该上路了。”秦月放飞了黑鹰,冷漠地道。
望着黑鹰在月光下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柳知绯沉吟了一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计算路程,虽然我这边距离天山更近,但是整个西秦战火不断,官道封闭,只能走天堑山峡谷那条小路,恐怕会拖慢速度。”秦月道。
“剑阁啊。”柳知绯叹了口气,又笑眯眯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秦月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
“喂……”柳知绯呆愣了一下,只觉得一头黑线。这人的行动力也未免太强了吧,这还是半夜啊!
“不容易引人注目。”秦月道。
柳知绯明白他的意思,西秦这样的环境,若还是单身男子敢在外行走,就太出挑了,不如昼伏夜行,挑小路避开沿途城镇,进入天堑山峡谷——就是她们来时走的那条路线。
“不过白云观啊,看来女皇陛下有决断了呢。”想了想,她又笑了起来。
秦月微微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
“怎么?”柳知绯诧异道。
“我要是拆了白云观呢?”秦月忽然说了一句。
柳知绯愕然,随即到:“我想,不用你动手,太女殿下会很愿意拆了那地方博美人一笑的。”
秦月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一低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脸颊,也隐去了唇边一抹苦涩的笑。
白云观,白漓冰。
若非这位西秦末代国师的一个预言,他有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红色的眼睛或许会让人恐惧厌恶,但绝不至于把他变成祸乱天下的妖孽。
然而,若非这双血色妖瞳,若非他这些年苦苦求存,他是否依旧会遇到苏含笑?
幸还是不幸,那种东西究竟又有谁说的清楚。
“算了,不打扰你,我回去了。”柳知绯站起身来。
“小心苏含香。”秦月警告了一句。
“放心放心。”柳知绯潇洒地一挥手,“若是殿下真的能收拾了剑阁,一个穆王算什么!”
房门关上,秦月垂下眼帘,讽刺地笑了。
收拾剑阁么?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另外一个疯女人计划着这种事,不过……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想着,他简单地收拾了行囊,带上两把宝剑,就想离去。
就在一转身的时候,忽然间,胸口一阵沉闷,胃里翻腾着,让他差点吐出来。
好不容易扶着门框让那股不适的感觉平息下去,再睁开眼,却掩饰不住的疲惫。
随着朔月的症状消失,这具身体的确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只是他不通医术,又无法信任这边的大夫,甚至不信任柳知绯……
也许,真的要加快行程,尽快赶到天山了。
没有来得,他想起了那个总是气得他牙痒痒的女人,不知不觉,离开她已经很久了,原来……这就是思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