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又去叫了一份二十八种水果口味的冰激凌给小粉兔。”哇哦!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
小家伙兴奋得小脸儿通红,她双手捧着脸蛋,踩着猫步围着桌上的冰激凌转圈圈,不停地问童年:“给我的吗给我的吗?我可以开始吃了吗?”
“可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喂你一勺子,每一次都是不同口味的哦。”童年哄她。
以为是玩游戏,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好哇好哇。”
童年立刻就发问:“你以前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有觉得自己的妈妈……呃,有觉得她不正常吗?”
“不正常?”小家伙歪着脑袋,似乎是不怎么明白他的话。
“就是说,有没有觉得她在某个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
“有吧。”
童年当场脸色一紧:“会、会变成别的性格吗?”
“是的。”小家伙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努力调动自己那原本就不怎么多的记忆,嘟囔着说,“妈妈一直都很好的,对人也很温柔,但是她却不准我单独跟爸爸在一起,必须要她或者帮佣姐姐跟着才行,有一次,我甩开帮佣姐姐,偷偷让爸爸带我去玩过山车,妈妈不准我玩过山车的,帮佣姐姐在的话会告状,后来我偷偷跟爸爸去玩被发现了,妈妈发了好大的脾气,可凶可凶……”
“那她打你了吗?”
“妈妈没有打颜颜,但是妈妈打了帮佣姐姐。”小家伙很愧疚地样子,低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帮佣姐姐的脸上,一个大大的红手指印,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单独跟爸爸去玩了,我去哪里都要带着妈妈,后来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小姑娘又开心起来,张嘴,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示意该投喂冰激凌了。
童年赶紧挖了一勺喂到她的嘴巴里。
“芒果味的。”
小家伙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吞了下去,又眼巴巴地望着童年……手里的冰淇淋。
她还如此的小,天真烂漫,面对喜欢的东西眼神都惊喜得掩饰不住,又哪里会撒谎?
至此,童年总算是大致明白了:小粉兔说的亲身经历估计才是真实的,当年,在无数人的各种眼光之下,苏茶麻雀变凤凰嫁进豪门之后,日子过得并没有那么风光,至少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她的丈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患者,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痊愈”过,哪怕傅家在C市只手遮天,对外宣称一切正常。
而且从小粉兔接下来的问答描述当中,童年了解到,当年的苏茶,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想想看,面对时不时性格大变的丈夫,面对偏帮精神病丈夫的公公,面对家里家外糟糕的一切境遇……初时被感动流进脑子里的水恐怕终于在他们共同生活三年之后被流干,苏茶三年前的那时候,应该是下了死心,要跟傅衍离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只是后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火烧了别墅,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送小粉兔去跟她妈妈团聚之后,童年独自一人开车回到了公寓,千年难得一回地主动要求要跟远在大洋那头的弟弟开视频,电脑屏幕一闪,一张一模一样的娃娃脸出现在了屏幕上,若非屏幕上人那一头漆黑肃冷的头发跟童年的大相径庭,旁人恐怕很难将两人分清。
不过特别熟悉两位少爷的阿K是能够轻易分辨清楚两人的。
常年绷着脸一副“老子全天下最□□你们全都跪下”表情的,肯定是二少爷无误。
常年被气得上蹿下跳,动不动就要断绝兄弟关系平均每年要离家出走上百次的,必须是大少爷。
童年对视频里的打招呼:“呵呵,好久不见啊童小言,看你脸色很不好啊,被家暴了吗?”
“有屁就放,童年。”
阿K:“……”
这样的开场白真的太双胞胎了啊。
童年被怼一脸,不服气还要再战,阿K赶紧在旁边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大局为重,童年总算才暂时冷静下来,也学弟弟绷着个帅脸,酷酷地说:“童小言,你不是自诩厉害,对精神药物和变态心理颇有研究吗?那你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知道’精神控制’吗?”
“精神控制?”视频中的人略微皱了皱眉头,“你指的是哪种?纯心理战术的,还是药物介入?”
童年一脸懵逼。
阿K也赶紧给出一个大少爷式懵逼的表情。
童言立刻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才会跟童年这个智商不及格的家伙讨论专业问题,但是为了避免再被家里母亲纠缠着哭闹他虐待哥哥,他只能在心中骂了声艹,语气淡淡地说:“如果你是指药物介入所达成的那种精神控制的话,估计就是指深度催眠吧——据我所知,一些等级高明的催眠师,在某些特定药物的作用之下,可以任意抹去甚至是任意催眠篡改实验接受者的记忆……”
“那这、那这岂不是很可怕……”童年假装是随口问问的样子,“这、这种催眠的话,有办法解除吗?不会是终身的吧?“”再完美的催眠效果都不可能持续终身,因为人在不断的建立新的记忆,接收新的刺激,一旦新的刺激跟他曾经被催眠埋藏起来的记忆出现了重合点,那催眠就很可能被揭开——除非,催眠师后续还对她进行了更深度的持续催眠,再附加药物控制。”童言说。
“那粉兔真的就是太惨了啊……”
“你说什么?什么兔?”童言没听见哥哥的话。
“没、没什么。”童年赶紧闭了嘴,继续假装随意地问,“哦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纯心理战术的,难道还有不需要用催眠不需要用药就能控制人的精神的方法吗?”
“有的,大概这就是一种利用某些不入流的手段,诸如刻意诋毁,刻意创造出恶劣的周遭环境等行为,来达到打击、囚禁某一方的目的。”童言说,”我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女孩子,从小五官端正,在周围女生当中外貌应该算得上中上,但是她身边有一个跟她交往甚密的人,却常常在外貌上打压她,令她产生一种’自己其实并不好看,周围人都嫌弃自己’的错觉,渐渐的,她就会拒绝跟别人接触,直到最终慢慢的,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圈子里,只能接触到固定的一两个人,而这一两个人,就是向她施加精神压力的人,她自己这时候却往往浑然不知,因为极度的自我厌弃会让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最后的一两个人,这个人可能是她的好闺蜜,好爱人,甚至可能是她的子女,父母,长此以往,后果极其可怕。”
童年听得似懂非懂,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阿K,他问了一句:“会不会从被精神控制的人的角度来看,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待遇呢?毕竟,如果那个人是她的爱人,这其中又不涉及到暴力的话。”
童年冷笑了一下:”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世界上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就跟喜欢精神控制他人的变态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