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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好几天没见到浩然,逸白于是打电话给婉婉一起去浩然家找他。
他们是黄昏时候去的,绚丽的晚霞像节日的烟火镶嵌在通红的天际。浩然穿着白色的短袖,抱着木吉他在自家门前的石凳上弹唱,身后金黄的牵牛花开的正旺,远远看去是一副很美的图画。
“countryroads,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是一首轻快的美国乡村民谣——johndenver的《countryroad》。婉婉拉着逸白站在浩然身边一边踩着节奏拍着手掌,一边陶醉地轻声哼唱着,“ihearhervoiceinthemorninghours/shecallsme/theradioremindsmeofmyhomefarae/yesterday,yesterday……”
浩然抬头看了看逸白,又瞥了瞥闭着眼睛的婉婉,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单纯的微笑。吉他优美的旋律还在傍晚的空气里飘拂,这是一个弥漫着花香与悠扬音符的温情黄昏……
突然之间,吉他“叮”地一声戛然而止。吉他的第二g弦断了。书上说,断了的弦代表乐神的哭泣。
与此同时,马路的远处传来轿车行驶而来的声音。
像电影的一个慢镜头,浩然缓缓地抬起英俊帅气的脸庞,他陡峭的鼻梁仿佛割开了一道空气。逸白和婉婉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去,看见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由远及近地,像电影的一个长镜头推了过来。近了,近了,再近了,车子熄火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一个身穿伊莲雪牌夏季裙装的女人。她长的很漂亮,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梁,深邃如泉水的美眸,梳了个高耸的玫瑰发型,特别是耳垂上戴着j美的钻石耳环,在傍晚的余晖里闪闪耀眼,j美无伦。
婉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比电视屏幕上的那些电影明星更加光彩照人。这个漂亮女人虽然近在咫尺,周身又像笼着一层无法接近的光环。
这位高贵的女人轻移莲步,仿佛一脚一个花瓣地走过来。她虽然不是十七八岁的豆蔻少女,可身材却保持得如此玲珑曲线,修长的yutui不时地拂起莲花般的裙角,风情万种,美若天仙。啊,对了,浩然说她是学过舞蹈的。
女人径直走到浩然的面前,嘴角浅浅浮出淡雅的酒涡。
“然。”
她轻咬嘴唇,吐出了兰花般的一个字。
逸白知道了——她是浩然的妈妈——那个抛弃了前夫与台湾富豪跑路的女人。
逸白恍然明白为什么浩然特地跑回县城的原因,原来浩然在等她。他知道她要回来。他不能不等。
浩然的妈妈请大家在县城最贵的饭店“富贵楼”吃饭。巧合的是那酒店是阿皮开的,他初中毕业后就靠老爸关系办了营业证件,那个油条是掌勺的厨师。
浩然和他们打过简单的招呼后就径直走进了豪华的包厢。
“随便点。”浩然的妈妈轻声细语地说,她温柔的声调和台湾言情剧里的角色一模一样,“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可是大家都默默无语,谁也不敢发出细微的声响。最活泼开朗的婉婉也很不自在地正襟坐着,在锈花的桌布下面偷偷踢逸白的脚。
浩然的妈妈点了一桌满汉全席。丰盛的山珍海味不一会就行云流水地陆续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使得吃饭的四个人显得更加孤单。大家开始举起筷子夹菜,节奏缓慢,但眼睛却先饱了三分。
逸白偶尔瞥一眼浩然的妈妈,努力把她和浩然说过的那个妈妈的形象联系起来。他反复回忆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妈妈真的是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婉婉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浩然妈妈的钻石耳环看,耳环点缀着她美丽的螓首真是恰到好处。她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气质优雅高贵,风度卓然不群,像久居深g的一株牡丹花。
吃到一半,妈妈点燃了一支mildseven,用纤指优美地夹着,柔荑般的手像兰花一样娇丽柔美。
“然,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不说话的浩然。他是所有人的焦点所在。
可是他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与可怕。像狂烈的风暴到来前的静谧,让人深深恐惧的漫长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