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的人说你经常不去上班。”
“……”
“这些我都能原谅!”逸白的声调越来越高,他终于发作了,他不想再忍下去。他像一头咆哮愤怒的狮子,他像一座沉寂多年终于爆发的火山,“可是你不该欺骗我!”
……
房间里一片死寂,逸白听到心里破碎的声音。
“对不起……”婉婉抬起清澈透明的眼神,“逸白,真的对不起……”
“先进来吧。”浩然对门口的逸白平静地说,“先喝杯水。”
逸白于是自己把行李拽了进去,怒气十足地拖到角落里。
狭隘的房间里摆了一盆芬芳的并蒂莲。圆桌上摆着一张相框,是高二暑假三个人的大头照,婉婉把它也带走了。
逸白终于看出照片中的貌合神离。
还有那本j装的《achilles’heel》——当年婉婉追着火车说从学校借的。
其实那是她自己买的,特地送给远行的浩然的礼物。
翻开的那页是阿基琉斯和希腊盟军的首领阿伽门农怒视相对,为了他被抢走的女人——心爱的勃里撒厄斯。
浩然递过来一杯咖啡,就像当年逸白把热茶递给他一样,“喝吧。”
“喝你个王八蛋!”逸白一把抓过玻璃杯,“砰”地砸到地上。很重很重。
杯子碎成瓣瓣尖锐的裂片,像一双双绝望凄凉的眼睛。咖啡在地板上蔓延出伤感的曲线。一滩y体在灯光下血般粘稠。
“不要!”——婉婉凄历地尖叫起来。
“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逸白发了疯地冲上去,“动手啊!”
两个男人的x膛贴在一起,心脏因为彼此的撞击而强烈跳动。
浩然威武的剑眉微微耸动,他像一个神明一样英武帅气。
可他仍然是人。
逃不了生老病死。
逃不了七情六欲。
逃不了爱恨生死。
“不要!”——婉婉j致的脸揪成了一团,她扯着逸白的衣袖求道,“不要打!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愿意来找他的。”
“你给我闭嘴!”逸白一甩手打了她一巴掌。
婉婉委顿在地,眼泪无声无息地决堤流下。
“你别打她!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浩然心疼地说。
“她是我心爱的女人!”——这句话像一支锋锐的投枪刺透了逸白的心。他怒火中烧地推了浩然一把,随即高高扬起了刚打过婉婉的那个巴掌。
“你打吧。”浩然无畏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巴掌是迟早的。”
逸白愣怔住了,他想起大三那年误会浩然与秋童恋爱时错打他的那一巴掌。逸白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来一切早已注定。该来的始终会来。
面对面地静默了许久,压抑的空气也凝固成冰。时间停止流转。
“你走吧。”逸白缓缓放下手来,竟然忘了这是浩然租的房子。
浩然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匆匆夺门而出。
水泥的阶梯传来他空荡荡的脚步声,那是支离破碎的幸福仓皇逃离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