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睁大了双眼,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陈兵的影子!
我十分疑惑,一个一米五的大活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说不见就不见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深感困惑地看向朱三南,朱三南指了指我们的来路小声说:“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他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停住了脚,当我们被瀑布吸引时混着落水声离开的。”
“为啥?目的呢?”我询问道。
“找牛。”朱三南回答道。
找牛?我更加糊涂了。
等我俩再看向瀑布时,发现杜老八和石庆山已经在池子边开始脱衣服了。
太阳高挂在西山右侧,温度仍然很高,别说他们了,我也想跳到那池子里凉快凉快,但现在似乎不行。
“老八,庆山,先别下去!”朱三南朝他们大喊一声。
杜老八正穿着个裤衩子,石庆山已经是光着个屁股蓄势待发了,此刻都一脸茫然地看向我们。
“咋了军师?”杜老八问道。
“陈兵不见了。”朱三南对他俩说道。
杜老八和石庆山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往四周看去,在发现陈兵真不见了后,二人赶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哈?找牛?”杜老八和石庆山听我这么一说,全都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赶快指了指朱三南,意思是话是这位爷说的,我比你们还纳闷呢。
朱三南大致给我们讲了一下他的发现:
首先,陈兵并不是特意来找我们的,如果陈兵真要来找我们耍,那么在他不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的情况下途径我们的住处肯定要进去看看我们是否在其中的,而他不但没有,甚至直接忽略了就坐在门口的我们,这说明他当时应该是在想什么心事,导致心不在焉的。
其次,前几次和陈兵一起玩的时候,他的话比杜老八还多,今天一反常态,话比石庆山还少。当杜老八提到西边时,陈兵的头一下子抬得老高了,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这时候朱三南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于是在我们绕路的时候,朱三南借口上茅房去了陈兵家。朱三南假装去找陈兵玩,结果陈兵的爷爷告诉朱三南陈兵从早上就去村西头放牛了。
“我说呢,怎么那么快就赶上来了,还以为真是啥猪大肠呢。”杜老八插嘴道。
“别捣乱。”朱三那瞥了一眼杜老八说。
之后朱三南又悄悄去陈兵家的牛棚看了看,确确实实是空着的,那么那会儿陈兵应该在村西头放牛才对,可他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且要带我们去西边。
所以朱三南推测陈兵可能是偷懒疏忽了,导致他的牛跑到西边去了,他一个人不敢去找,于是回村子里找人,但是怕被爷爷骂,不敢告诉家里,最后碰到了我们四个人。
“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没拆穿他,权当是去玩玩了。”朱三南最后补充道。
听完朱三南的分析,我真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石庆山不理解,问道:“牛跑这里来做什么?”
朱三南指了指身侧的青草,说:“在牛眼里,这里的草可比村西头的草好吃太多了,几乎等同于我们眼中家常便饭和满汉全席的差距了。”
石庆山又问:“这里距离村子也不近,牛鼻子这么灵?能知道这里草更香?”
“刚才小兵说这路是他爷爷带的,说不定以前他爷爷把牛带到这里来过。”朱三南猜测说。
杜老八拍了拍石庆山的肩膀,笑着说道:“嘿,你的问题太小儿科了,看我的。军师,兵子为啥不直接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还会不帮他不成?前几天我可是跟他说过,只要有事,来找咱就成。”
朱三南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说:“他不告诉我们那肯定是有缘由的。”说完后朱三南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青草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庆山说:“应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直接告诉我们的话,我们不会帮他。”
石庆山所说的话不错,恐怕只有这个原因会让陈兵瞒着我们了。
石庆山的话刚说完不久,低头沉思的朱三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他一个人不敢去找牛?”
我们仨纷纷点头。
“那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和陈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他曾经在半夜三更去隔壁村找医生这回事?”朱三南又问道。
杜老八率先点头说:“当然记得啊,那还是我问他干过什么特牛的事的时候说出来的。”
我们之前还就此事讨论过,且不说十三四岁的年龄,就算是现在我们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半夜三更翻山越岭去几公里外的隔壁村给自己生病的爷爷找医生。
要是真遇上这档子事,恐怕会立马去找附近的大人求助。
看见我和石庆山也点头示意后,朱三南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缓慢地开口说:“这事都敢干的人,却不敢在大白天在西山外的安全范围内找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