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和舒佳几乎同时叫出了这个名字。当目光投向safe时,向北的表情再次凝固。才短短几个小时,safe的面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憔悴、疲惫、病态全都不见了,一个跟之前丝毫不差的safe又出现在眼前,依然阳光、青春。
“safe?safe是谁?哥,你是在叫我吗?”向北和舒佳又看到了那种坏坏的笑挂在safe的脸上。“我不叫safe,我叫沙飞,哥,你忘了吗?”
“沙飞?……”他们几乎同时重复着这个名字,对于这种结果以及safe的表情和反应,他们变得迟钝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互相对视着。
“哥,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safe再次发话让向北和舒佳更加吃惊,他们意识到,命运的玩笑开始了。
safe,不,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沙飞。
沙飞失忆,这只是个玩笑?他们希望是,可现实却没能让他们如意。这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又存在太多的疑惑。既然失忆,为什么只记得向北而对舒佳持以陌生感?既然失忆,为什么又能找到向北的家?
“safe,你这是怎么啦?”
对于safe表露出的陌生,舒佳哭了,没有任何鼓动因子的刺激下哭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safe怎么可能会失记,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难道说,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付出没有一点感应吗?不是说,相爱的人之间都会有一种心灵感应吗?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却能记得向北?她无法理解,更确切的说是无法接受。
“这位姐姐,我说了我不叫safe,我叫沙飞。请叫我沙飞吧。”
“不,你就是safe!”舒佳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个日夜思念的人这样刺激自己了,她开始暴发了,是情感的暴发,一泻千里,无法阻挡!“告诉我你就是safe!告诉我!”
“舒佳,别这样,你先冷静……”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舒佳挣开向北前来的阻挡,她要暴发,要愤怒。在经历了半个多月来的思念和守候之后,只想寻求到一个结果,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我花光了所有的情感守候、等待,结果?结果等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你敢再说一次你不认识我?”
“这位姐姐,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刚才叫的safe,我就是我,我是沙飞。”这个自称沙飞的人显得有些固执。
“不可能!”舒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像洪流越过高山,覆过房屋,朝着江河涌去。“你说不认识我,那么,你认识他吗?”舒佳一把抓住向北的手臂并将他推向safe的身前。
“是的!我认识!他是哥,是向北。”这个自称沙飞的人回答的很干脆、很笃定。
“不!”他没有意识到这个回答对舒佳的刺激作用,她完全崩溃了,不停地哭,歇斯底里的叫。“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每天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你知道我的眼泪干过几回吗?你知道我呼唤你的名字有多少遍吗?你知道我不断跟自己说‘我爱你,safe’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怎么可以……”
向北受舒佳的情绪感染也快受不了了,他感觉到房间弥漫着从未有过的压抑,需要空气、需要新鲜的空气。于是,他将房间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阳光洒进来了,清风飘进来了,拂过每一个角落,拂过每一寸肌肤,这才让向北的心情感觉到好点儿。
对于这个自称沙飞的人,向北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只记得他而不记得舒佳,他们不是情侣吗?按理说,他是应该记住舒佳的。
向北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事情,尽管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丝毫没有一点儿头绪,但他必须去解决,而眼前急需他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劝说舒佳,让她也变得冷静。
“舒佳,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好吗?safe……哦,不,沙飞,麻烦你先回到我的卧室里去,让我先和舒佳聊一会儿,好吗?”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先将这对矛盾体暂时分开,这也是向北不得而为之的办法。
果然,safe返回卧室后,舒佳的情绪平缓了好多。
“舒佳。”向北边叫着舒佳的名字,边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做希望能使舒佳有一种安全感,能使她尽快平静下来。“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向北的体温像是一剂调和剂,舒佳开始安静下来,她不再哭泣,也不再歇斯底里的大叫,只是安静的靠在向北的怀里,周围暂时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使人进入冷静的思考状态,向北忽然意识到safe的这种变化像是有着某种原因。从整个事情的经过来看,他不像是故意装着不认识舒佳,也不像是和舒佳在进行情人间的趣味游戏。在他失踪的这些天一定有些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导致出现今天这种局面。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眼前的safe肯定是遇到了人生最难受的遭遇——失忆,而且是选择性失忆。
这种假设让向北自己感觉到十分可怕,如果是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看了看躲在自己怀里的舒佳,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浑身颤抖着,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她,此刻,他需要人一起想办法。
“舒佳……”向北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舒佳的回应,他知道舒佳还沉浸在不可理喻的伤痛中。“舒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好一会儿舒佳才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你觉得safe……有没有……可能是……”
“是什么?”
“……失忆!”
“什么?”舒佳一下将自己的身体从向北的怀里脱离出来,对于向北的这种假设,她感觉到十分惊讶,但很快她就将之前的那些零碎片段组织在一起,这时,她才发现向北的假设没有错。“你觉得他失忆?”
“是的!”
“但是,他能认得你……”
“这不代表他没有失忆。”
“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有一种失忆叫选择性失忆吗?”
“选择性失忆?”
“是的!也就是说,他只记得一部分过去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我想,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
“不知道!这点,只有safe自己最清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作为朋友,我们不能不管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要保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找出一条可以帮助他的方法。”
“向哥,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只要能唤回safe的记忆,让我做什么都成!”
“其实很简单。以前,我在纪实频道上看过一个关于失忆的片子,里面的医生说,只要借助一些旧的事、物、环境去刺激病人,病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找回失去的记忆。我想,我们也可以这么试试。”
“怎么试?”
“想想什么东西可以刺激到他。”
“什么东西……刺激……他……”
舒佳不断重复着向北的话,脑子里顿时涌出许多往日和safe在一起的片段,那些片段对舒佳来说,每一个都很重要,但是,对于safe来说,究竟哪一个很重要,舒佳心里完全没有底。应该说,对于自己和safe之间的感情,舒佳一直都没有底,再加上现在safe的突然失忆,突然不记得自己而记得向北,她更加没底。尽管如此,舒佳还是愿意去试一试,她不愿意失去这个男人,这个日日夜夜苦苦等待的男人,这种失而复得,她不想只停留在表面,她要尽全力去争取,她相信那将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幸福未来。
舒佳开始哼唱《我要我们在一起》,没有刻意,只是在思考的过程中很自然的哼唱出来,在第一小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向北卧室的门打开了,safe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奔舒佳而来。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safe看着舒佳,死死地。
“你知道这首歌?”舒佳为自己的这点小小努力而开心。
“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以前一个朋友唱给我听的。”
“什么朋友?他在哪儿?”舒佳的歌声及回答似乎引起了safe的关注。
对于safe的这种表现,舒佳似乎找到了头绪,她看了向北一眼,得到了向北“继续”的示意,之后,又看了看safe,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她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在那里,一切都会得以解决。
“你想认识他?”
“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带你去,好不好?”
“现在吗?”
“是!”
safe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向北,在得到向北肯定的示意后冲着舒佳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