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见我?”阎王老爷有点惊讶,再一想,毕竟是龙族血亲,能看见也正常。走到床边俯身,颇为认真地说:“你叫颜予落,冠我们家的姓氏,就算我们家的孩子,活着能见到我的人。我是颜贺的爷爷,这样算来你应该管我叫太爷爷。”
说完走到窗边消失了。
太爷爷?消失了?予落快速地整理着脑袋里的信息:我能感觉到伤口疼,所以,这不是梦。
等颜贺回来,予落迟疑地喊了一声:“颜贺?”(小时候海澄、颜贺教予落直接喊名字,毕竟算仙龄他俩也没多大年纪)
颜贺走到床前抚了抚予落的头发,说:“你刚做完手术,还不能睡……都长这么高了。”
予落的疑惑更多了,看颜贺的状态就好像只是几天没见,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还是一身黑。予落想象过很多次,再次见到颜贺时的场景,但从未想过是现在这样,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创口疼得让人很烦躁,又必须忍耐。
住院期间,颜贺一边陪予落康复,一边揣摩爷爷离开时留下的话,还时常给予落念书,推她到楼下晒太阳,晚上请阿姨陪护,倒也不用外婆操心了。护士们也会议论这是什么神仙爸爸,还有人质疑年纪轻轻怎么会有14岁的女儿。尽管旁人表示很羡慕,可颜贺能觉察到予落的冷漠、疏离,没有了小时候的阳光,也没有这个年纪的活泼开朗。
“颜贺,你怎么不解释你不是我爸。”予落面无表情地问。
“有什么好解释的,”颜贺边削苹果边说,“如果我说不是,医生护士会接着问,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人间套路,没完没了。”
说话间,刘易辙拎着一保温盒敲门进来,说:“你好些没?给你带了山药粥。”
予落笑了笑,说:“正在恢复中。额……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叔叔,颜贺。这是我朋友,刘易辙。”
“你好你好,我认识……初次见面。”颜贺改口说,眼睛扫描着眼前的男生,心里想着:看起来还不错,难怪赵朗来实地考察了。予落也在想:我明明听到他说认识……
接下来的日子,刘易辙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给予落补课,颜贺会站在远处观望,又静静地踱步走远。时而回忆自己年少时,爷爷在批阅文书,自己在一旁问东问西,爷爷都会一一解释,想必这就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了……又绕回爷爷在病房说过的话:我要求不高,我怎么待你的,你怎么待她。
“予落,明天,家里找我有事,哦,就是我奶奶,我就不过来了。”刘易辙边收拾书边说。
“知道了,”予落应声,“家里,家人……这次手术没准是我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怎么讲?”易辙问。
“我自小没见过父母,小时候照顾我的人,太久没见了,或许是因为这场病,他才回来看我。”予落分析着。这还是刘易辙第一次从予落口中听她说自己家里人。
终于出院了,颜贺跟赵朗借来车,予落选了后排座位,一路上车里很安静,颜贺觉得此时是个好时机,问予落:“你们学校有没有……额,怎么说呢,就是性别学院?”
予落心想:他想说的是珍爱生命课吧。
没听见予落搭话,颜贺接着自己的话,说:“不管有没有吧,这样,明天周六,在医院呆了小半个月了,我带你去寓教于乐。”
“哦。”予落随口附和。
隔天,颜贺带予落来到一家星级酒店吃自助餐,由于是休息日,来吃饭的人很多,期间颜贺边吃边观察。等到华灯已上,他俩尾随一对男女来到房间,颜贺给自己和予落施了隐身术。予落刚看到这两人抱在一起,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走了。
瞬间,俩人一起落在赵朗家的沙发上。
“海,海澄,你怎么来了?”颜贺吃惊地问。
“赵朗跟我说,你跟他转了好些钱。你带一小孩去酒店看什么,还给她用隐身术,你想干嘛?”海澄话语间透着不满。隐身术?予落心想。
“你先消消气儿,予落已经14岁了,想起我们跟她一般年纪时,是由仙宗带领学习性别知识,我又不清楚她现在的学校都教了些啥,所以带她去现场看看。”颜贺解释道。
“本意倒是没错,但方法不妥当。这里是人间,不是地府、龙宫,予落是属于这里的孩子,你得入乡随俗。”海澄说着,语气和缓了一些。
颜贺接话:“哎哟~毕竟是你龙族血亲,应该没关系吧。”
予落在一旁默默听着这番对话,地府?龙宫?龙族血亲?心里跟了一遍,用自己有限的知识整理着零散的信息。
海澄许久未见到予落,已不忙跟颜贺理论,拉着予落仔细瞧,然后说:“嗯,眉眼越来越像兄长了。”
“那你说,怎么教?”颜贺还在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