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由凭空在眼前消失。
李时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无意中打开了出口,送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言出法随:“小何,我要回去。”
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的心脏部位爆裂,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整个人就像洗衣机里的衣服,身不由己,只能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
就在“逆向穿越”的过程中,再次遭遇了某些陌生而熟悉的走马灯。
各种记忆片段就好像和面一样被揉碎,然后塑造成似曾相识的形状。
第二个彩蛋。
依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的李时真,十四岁将满未满。
春风漫不经心,吹动少年的额发。
“信物,什么信物?”他把玩着手里的游戏币,“据我所知,用这种游戏币的街机店已经都关门了吧。”
院长还很年轻,头发茂密,胡须横生,着实令人怀恋。
他用一巴掌唤回李时真的注意力,“当然是证明你身份的信物。”
李时真吐着舌头:“既然是证明我身份的信物,为何会在小何身上。”
自有记忆开始,何生我就随身携带着这枚游戏币,如果能用的话,恐怕早就成了街机的肚中物。
院长叹了口气:“本来是你的没错。但小何以前总哭,只有手里攥着这枚游戏币,才会安静下来。所以我就让他暂时替你保管了。”
李时真懒懒地说:“既然送了人,我还要回来做什么。”
院长问:“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李时真露出很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要知道?没有他们,我照样吃得饱,睡得着。”
院长抓了抓李时真的头发:“我不会再管你吃、管你住了。”
李时真愕然道:“为什么?老六,你要赶我走吗?”
院长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还记得锦衣集团的总裁吗?”
李时真想了想,说:“那个大叔啊,总是围着小何转,根本懒得看我一眼。倒是他的女儿,对我多多‘照顾’,我的印象很深刻啊。”
院长忍俊不禁:“谁让你总是故意招惹她,被打也是活该。”
李时真直往后躲:“不会吧,不会吧,那个大叔不会是我的亲生父亲吧。”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我们都姓李,我叫李时真,那个女孩叫李时光……”
院长摇头:“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记住,李锦先生准备收养你。”
李时真不假思索:“我不同意。”
院长道:“这事儿你没得选!”
李时真大声嚷道:“难道你们就这么想让我离开这里吗?”
你们,指的是院长和吕不详。
院长的脸沿着漩涡的边缘越转越远,终于看不见了,而走马灯也到了尾声。
李时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祥林哥的病房,真实世界的时间只过了五分钟,却恍若隔世。
何生我刚要说话,就被李时真抢了先:“小何,你还记得那枚游戏币吗?”
何生我眨了眨眼睛:“什么游戏币?”
李时真有些急:“就是当年你总是随身携带的,差点给盘得包了浆那个。”
何生我恍然:“想起来了,那个不是你的东西吗,院长让我还给你了。”
李时真可以确定,自己就是因为这枚硬币,才会被李锦收养。
他在李家生活了六年,在回到六合孤儿院救人的那个平安夜,游戏币意外丢失。
为什么这枚游戏币会出现在丽红超市员工休息室的铁架子床反面呢?
何生我的手机响了,是唐哼打来的。
凯瑟琳在看了陆由拍下来的视频后,羞愧不已,跳车逃走,下落不明。
唐哼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没了原告,祥林哥又被证实无辜,自然是无罪释放。
问题是,芃芃怎么办呢?
祥林哥昏迷未醒,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何生我挂断电话,告诉李时真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然后问:“你不是参加婚礼去了吗?”
李时真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来不及说再见,逃之夭夭。
何生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由打来的。
陆由说:“李时真的电话没人接,他平安回来了吗?”
何生我道:“阿真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肯定很高兴。”
陆由道:“他高兴得太早了。”
何生我问:“为什么?”
陆由准备说自己见到爸爸后,无论结果如何,可能都要离开优名店婚姻登记处,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有为什么,李时真不在旁边吗?”
何生我道:“他急着赶回去参加婚礼啦。”
吕不祥也说过,李时真请假参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婚礼去了。
李时真这个渣男,竟然也被女人抛弃过,还屁颠屁颠跑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陆由忍住躁动不已的八卦之魂:“知道在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