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7-006颇为善解人意,安慰他,“你这灯蛮闪的。”
谢枕书:“……”
他动手拆掉电子暖炉的底部,检查起来。
7-006饶有兴趣地看,谢枕书的手腕,看到谢枕书的指尖,那指腹、虎口残留的训练痕迹被他尽收眼底。看得出谢枕书训练场也属于自律型,不像他,成天都想偷懒。等到谢枕书放弃电子暖炉时,他嘴角带着笑意,调侃起来:“看来睡一起是天意咯。”
谢枕书把拆开的电子暖炉又装好,他清俊好看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表情,是锋利的眼尾半垂,带着点被打击到的沮丧。但他不允许自己流『露』出这样的气馁,仅仅一秒后,他就收拾起情绪,把电子暖炉放回原位。
电子暖炉站定,位置分毫不差,简直像是用尺子比划着放的。
7-006笑倒,说:“你平时刷完牙是不是还要把牙刷摆正?吃饭呢?吃饭也要把碗筷摆正一固定的位置上吗?”
他觉得谢枕书有点强迫症,还很乖巧规矩,如同一坐在高级礼盒里的小人,连丝带都是自己绑好的。
谢枕书不回答,7-006便说:“你跟我是两种人,我用完的东西不放回原位,比如——”
他话没说完,脸就被厚毯盖住了。
7-006以为谢枕书不爱听,还笑:“我夸你呢……”
谁知被角忽地被掀开,寒气顿时钻进来。紧接着,被子里进来陌生的身躯。铁床受力发出闷响,和寒气一起,激起了他的鸡皮疙瘩。
原本窄小的床变得格外拥挤,7-006暗道一不妙,想要拉下罩在脸上的厚毯,却被谢枕书钳制了手腕,然后腰间一紧,整人被翻了面,脸朝墙壁,背贴谢枕书的胸膛。
7-006:“……”
这还没完,听“咔嚓”一响,7-006的手腕微沉,被谢枕书新铐上了手铐。他就一恍惚,已然跟谢枕书贴作一片,这感觉不亚于被谢枕书用枪顶着。
7-006深吸一气,道:“……我说说而已。”
谢枕书两指勾着手铐,以免7-006动。可这样一来,他就能圈着7-006。
7-006悚然,心想:这人刚才不是很守规矩的吗?!
他腰间的手臂似有千斤,箍得他喘不气,连忙说:“你也抱得太紧了……喂。”
谢枕书在“抱”这件事上验为零,下手既没有轻,也不知道该如何调整。听见“紧”了,便松一松。7-006一感觉到松,就想转身。岂料谢枕书又紧回去,不许他『乱』动。
7-006觉得自己是根被捏住菜叶的胡萝卜,浑身僵硬,动弹不能,好扭头,道:“刚不是说了——”
他额头隔着毯子磕到什,硬硬的,又转瞬间反应来,那是谢枕书下巴。好样的,他简直要给自己鼓掌,叫他话一箩筐!给自己下了好套,这下是真的被抱住了。
谢枕书说:“好了。”
7-006身上的点点汗意往外渗,连脖子都不会动了,说:“没好,别睡!”
谢枕书不回答。
7-006的脸闷在厚毯里,鼻音越发含糊,是喊:“喂——”
谢枕书盯着墙壁,那里绘了仿古的画,颜料已脱落了,在昏暗中看着还挺像7-006给他的那幅猫。他闭上眼,没几秒,又睁开了。
7-006在毯子里拱脸,想要找到出路,说:“摩西摩西。”
人应答。
7-006说:“你在吗在吗在吗。”
“听到请回答。
“我不要待在毯子底下。
“谢枕书!!!”
谢枕书抬起手,给他掀开了毯子。
7-006登时精神了,说:“我——”
谢枕书捂住了他的嘴,道:“睡觉。”
7-006被捂着嘴,一双眼眨了又眨。他呼吸微促,搞不懂是热的还是急的。背后人的心跳平稳,衬衫扣硌着他的肩胛骨,营造出一种两人亲密间的错觉。
窗外风阵阵,刮在玻璃上,显得屋内格外寂静。
7-006原本还有所挣扎,但时间一久,听谢枕书呼吸匀称,跟催眠似的。他干脆头一歪,抵着厚毯,也睡着了。
谢枕书睁眼到半夜,听风渐小,才小睡去。
第,外面的雪停了,窗户上的霜花结得更,冰碴把门缝堵得严严实实。出的光芒透进屋内,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谢枕书先醒,这是在训练场养成的习惯,他到点就会睁眼。可他醒了,怀里的7-006还在熟睡。他昨晚捂着7-006的手已落到了别的地,猛地一看,倒像是他举止轻薄。
明明是在任务中,还是被捕状态,7-006的脸颊却贴在他的掌心,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谢枕书收手,说:“别装睡。”
7-006叹气,道:“睁眼怪尴尬的,不如你就这样把我带走吧。”
两人架没打几次,被窝先睡了一晚,饶是7-006,也怪不好意思的。况且雪停后的温度降到了最低,被里被外两界,他又不着急,一点也没想出门赶路。
谢枕书起身,心里有时间。
如果列车驶顺利,此时应该到达一叫做“鸥鸟”的站点,那里是站,有常驻部队,能把列车遇袭的消息传到城区。但如果列车驶不顺利,也没关系,它没按时到达鸥鸟站的消息也会传到城区。
谢枕书没打算把7-006地警察局,昨天是敷衍,他要把7-006带回城区,是想借助地警察局的力量,得到能通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