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仿若当真得了什么夸赞一般,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得翘起了分。

他：“他二人还睡着，若再过些时辰再唤醒他们吧。”

萧云谏点点头，自顾自地寻了一个石墩子坐下。

他头些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耷拉着上下磕了两下。

他以为自己两夜没怎得休息,困顿得成样子。

着实也无话可聊，他干脆撑着脑袋，支石桌上打起了瞌睡。

他这般睡着,凌祉便也嘘了声。

只静悄悄地着萧云谏。

着他副熟悉又陌生的睡颜。

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亦知自己怎般回事,心中更疑虑。

面前的萧云谏萧云谏。

这他一直坚定的事情吗？

他的手指虚空地勾勒着萧云谏的面容。

好似要将他深刻地画心底一般。

继而,他又轻缓地走进房间之中，拿了件厚些的斗篷替萧云谏罩上。

又坐萧云谏的对面静悄悄地着他。

仿若上一千年、一万年,也会腻烦。

萧云谏睡得并踏实。

他梦中尽百年前的往事——

从入了无上仙门始，无境峰中被凌祉教诲。

再拔出本命剑、下山历练时候，凌祉对自己的相护。

接着又些还称得上甜蜜快乐的时光。

最后却急转直下,他屠妖大会上瞧了生的与自己八分像的青鳞。

剑断、毁容、千夫所指……

最终身死坪洲府,一切归于尘埃。

“！要——”

萧云谏从噩梦中惊醒，接连深呼吸了口，才缓过去了梦中种绝望。

他好似再一次体会了自己从前受过的苦楚。

却用着旁人的视角。

他着自己般横冲直撞地鲜血淋漓，着自己被伤的遍体鳞伤却仍固执地追随。

想要阻止自己的坠亡，可却无能为力。

种深深的绝望感印他的心头、刻他的骨子里。

又将他早百年间沉眠忘却的差多的事情,皆然又记了起来。

凌祉他此状,忙上去：“阿谏，怎么了？没事吧！”

萧云谏却挥手将毫无征兆的凌祉推了个踉跄：“离我远些！别叫我阿谏！”

又来了、又来了！

股子萦绕心头的烦躁感,如何能这般轻巧地解。

尤其每日瞧凌祉。

他怎么能因着凌祉两年的默默守护，就心软了呢？

明明些记忆深刻里面的事情，每一件皆凌祉亲自择了，对自己做下的。

萧云谏只觉得头痛欲裂,仿若一柄千斤锤，将他砸得四分五裂、能复原。

他『揉』着额角，未曾留意凌祉被他推的一瞬间便轻捂上自己腰侧又被撕裂的伤口。

可凌祉意自己。

他只关心萧云谏底如何了。

他又惶惶：“做噩梦了？没关系的，噩梦中的事情，都虚假的，必忧虑。”

他以为萧云谏梦了陆扶英亦或顾铮。

却未曾想过，他这一句话便入一根刺一般，生生地戳进了萧云谏的心窝。

萧云谏只觉浑身发冷，顿时哈哈大笑了两声。

他向凌祉的目光又如同裹了一把锋利的冰刃，直要取人『性』命般地冷言冷语：“虚假与真实，我自定论。可皆与你无关，凌大人、凌祉……魔尊。”

他字字句句咬得发狠。

便凌祉再明就里，也了然了大半。

又自己一时间的逾越，才叫萧云谏恼怒。

他张了张嘴，知自己否一句话脱了口，会让萧云谏更为快。

可他亦得。

他着歉，真挚地：“抱歉，云谏，才我失言了。若你多余的气，总撒出来比现憋闷心中得好。”

瞧瞧。

又揽了所错处自己身上。

萧云谏只觉得颅内的柄千斤锤敲得愈发得重了起来，身上也着一股邪火。

就连他耳畔都嗡鸣作响，眼前也『迷』『迷』蒙蒙的一片。

他着凌祉张了许久的嘴，又知了什么，却半声都听。

心中多了分烦胜烦。

他挥挥手，划眼前的『迷』蒙。

迅速地起了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