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把人生最美的东西献给了他……
安经理……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觊觎易总……
可是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辞职,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陆希的一番话,似是戳到了安芮的痛处,同为女人,她知道不被爱却要隐忍着偷爱的凄惨与煎熬。
如今真相已白,纵然陆希她再怎么不入流,也不至于仅为此番冲动之举而丢了饭碗。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为爱牺牲的人罢了,和她安芮并无异样,只不过,她更会讨易司城的喜欢。
也许是当初陈迟的劈腿帮了她,让她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对男人死了心,于是乎初夜什么的,她也无暇顾及,这反倒给易司城留下了个终生抹不去的好印象。
可他易司城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安芮,会和所有的女人异一样,对爱斤斤计较,喜欢争风吃醋。
如今陆希这般,安芮倒也同情和理解几分。
她帮陆希擦了几把眼泪,柔声软语道,“陆秘书,我知道了。”说着瞄了易司城一眼,回过头接着道,“你先去忙。”
陆希边抹泪边出了办公室,电梯门合上那一瞬,终于卸下担子,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安芮,跟我斗?你还太嫩……这一回,你在劫难逃。”
铮亮的电梯门上,陆希那双盈满泪的眼里,自责与歉疚依稀可见,她的笑,却早已冷到彻骨。
究竟这是一次结束,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安芮,同你的这场游戏,我陆希奉陪到底。
第三十二夜,变
()这边厢,安芮待陆希走后,犹豫片刻,终是对易司城开了口,“易总,苦肉计?”
思度半晌,易司城倏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信步到落地窗前,抿了口杯中酒,“随便你怎么想。笔下文学”
安芮冷笑一声,“易总,您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信了您?”
男人盯着窗外,湛蓝的天,云很淡,几间摩天大鳞次栉比。易司城回过身来,举起酒杯冲着安芮敬了敬,款款笑道,“我知道,你会信的。”
他那般自信,似乎安芮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已把她的全部窥探了个遍。更何况是她的那点小心思,他皆了然于胸。
安芮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即使是易司城,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也会觉得难堪。
安芮,纵然你再爱他,也该为自己腾出一些空间,留点后路。
是谁说的,感情的裂痕,虽不像瓷器般会留下怖人的伤痕,那道痕却会深刻地划在心里。
——越撕越裂,越裂越疼,直到昏厥。
*
整个下午,安芮都完全游离于工作状态之外,脑海不停闪现的,竟全是陆希那梨花带雨的脸。她的字字句句,都似钉锤一般,叮叮咣咣凿进了她的心。
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
也就是说,易司城毫不知情……
再换句话说,她安芮,误会了易司城……
无奈叹气,安芮,到底该怎么办?
再次相信他?
——安芮,不要否认,你还爱他。知道所谓“真相”的那一刻,你敢说你的心底没有隐隐的兴奋与雀跃?
还好,那个男人没有背叛你。
还好,你还有纵容自己任性的借口。
可是……安芮转念想,她真的就敢?
对于易司城,她了解得还太少。他就像远在天边的神,虽让她痴迷,却遥不可及。
他是不是还有很多她不曾知晓的过去,而他也没有向她倾心吐胆的念头。
婚姻,毕竟不是儿戏。
思来想去,电脑里的每个文件都快被她翻遍,头都要想破,也没想出自己该做什么决定。
安芮的这个一烦心就翻电脑文件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也许是离开deluxe那回,她被梁天和易司城耍得团团转,第二天为了投deluxe的标,当晚紧张焦虑得一夜没睡。
那个时候的她,虽觉得无力招架,但还是残喘着一丝锐气,面对易司城,也不会太过花容失色。
可事情是从何时起了变化?
她依稀记得在法国的时候,自己虽被梁天和易司城的勾当气得紧,甚至一声不吭就要离开他,可闹归闹,她知道,那只不过是易司城被她逼到了墙角,情急之下跳了墙而已。
那段时间,她的确拥有过最甜蜜的日子。
她记得他拉着她的手,漫步在巴黎每一条浪漫的街道,他们的手,牵得好紧。
她记得他背着她,一路飞驰,只为在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在巴黎圣母院前同她一起分享,暮鼓晨钟,天荒地老。
她记得,美好的巴黎,载满了美好的回忆,载满了她对这段感情的笃定向往。
可为何从巴黎回来后,一切都像偏离了轨道,一点一点,向着她厌恶的方向加速前进?当真杀得她的措手不及。
先是看到陆希从他家出来,再紧接着她收到陆希传来的假床照,再后来,她看到陆希故意放在皮包里的他的领带……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让她知道了一点——陆希在跟她抢男人而已。
曾有那么一刻,她想把陆希纳入情敌的行列中,命令自己时刻提防着她,甚至在易司城面前旁敲侧击几句。
可她所想好的计划,又再一次被陆希打乱。
她的抽泣,她的歉疚,她的落魄,都让安芮觉得无所适从。
如果陆希这般声泪俱下只是为了让安芮相信,这所有的误会都与易司城无关的话,她陆希又是得到了怎样的承诺与馈赠?
精明如陆希,她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同为女人,安芮最清楚不过,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便会倾尽所有,不遗余力。
且不说陆希今天这番究竟是真是假,但至少有一点安芮是深信不疑——陆希爱易司城的心,不比她差多少,她们两个不过是手段迥异罢了。
——一个激流勇进,一个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