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从不流露的自身的脆弱，但失去了卡利这层保护罩，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没什么主见。

卡利是哪个带领他游走在这残酷世界的牧羊人，乔觉得自己则像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羊，尤其是他得知了应龙跟先行者的交易，那时自己就像个旁观者，从头昏迷到最后，没能发挥一点作用。

应龙开着飞船逐渐离开了重污染区域，他发现乔抱着头，颇为困扰的样子。

他一定是在消化着自己提供的信息。学会独立思考，这点是最为重要的。这小伙子还太年轻，经历了这次挫折，之后肯定能成长许多。

两人这一路基本上也没怎么交谈，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一些人会在行势不佳的时候选择沉默，这样做的优点是不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感染给别人。

乔没有被先行者控制，并不是因为她小看乔，花井仁是在利用负罪感和忠诚心来束缚自己。

乔太小，太单纯，还没有决策的经验和魄力。

乔会不断提醒自己，还有人要去救，绝不能放弃队友。而一旦自己选择相反的做法，自己与他的矛盾就会激化。处理不好，行动上就会激进，就会犯错。

她单独放过了乔，从心理的角度想，反而是很高明的。

“我们不能相信先行者，应龙，你知道这么做不会有好结果的……”乔突然开口说道。

没错，应龙欣慰地点了点头。

先行者真的能将押运组放出来，她的确会消除记忆。但记忆真的只包括忘掉任务这一部分？还是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乔看了眼应龙，顿了下开口道：“她不一定会守信，我认为先行者可能会采取更粗暴的方式，比方说是洗脑。强行抹消记忆可能会对卡利等人造成永久的精神损伤，他们有可能会忘掉所有事，最终成为名人生一片空白的人。”

根据应龙所知，洗脑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记忆的人就算本身是自由的，在之后的自杀率也会非常高。

……整个飞船内死一般的寂静，乔没有再说话。应龙非常想安慰对方，但话到嘴边，却发现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虽说你受的打击已足够大，但我都说出来你也能有个心理准备。”乔下定决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我想说也许我们应该分头行动，你被先行者监视着对吧，那个什么暗影，它就像是幽灵一样附在你身边，把所有事情都汇报给先行者听……”

应龙沉默了，的确是这样，但自己偏偏还不能丢下暗影。这是先行者给自己留下的控制病毒的唯一工具，使用它的前提，自然也难免被先行者监视。这个副作用自己不得不承受的。

但分开行动，乔一个人应龙并不觉得他能独揽狂澜。

应龙面色纠结的道：“你确定你能一个人应付这些事情吗？万一你一去不返，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才有可能成功，我已决定独自去调查那个布克的情报，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那个势力。最终目的地还是拓运星对吧，不如我们就在哪里相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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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愣住，他没想到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他显然去意已决。

自己不是卡利，自然无权去干涉乔的决定。

“等等，布克是敌是友我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你打算直接去调查他？万一被别人当枪使可怎么办？”

乔突然笑了起来：“应龙，你可别把我当小孩看了，本来你也就比我大一点而已，你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没理由就做不到。我自己心里有谱，假如布克真的可信，我可以帮你节省相当多的时间，假如他不可信，或者说我被抓了，或者死了，那你便彻底放弃布克这条线，直接杀了他。”

你真的可以吗？还是说你只是被压力摧垮了。这会儿应龙看不到乔的眼神，但他声音中的坚定是无法伪装的。

乔竟然成长了这么多？应龙发觉自己一直都没怎么重视他的改变。

“我想听听你具体的计划。”应龙忍不住问道。

此刻应龙想知道乔到底在想什么，他能不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不行，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怕那个暗影把我给卖了。”乔摊了摊手道。

……

乔选择单独行动很大原因便是他无条件信任自己，那自己也应该相信他。

看着应龙最终点头答应，乔嘴角显露出一丝笑意。

“好，既然你已经决心要走，我不会拦你。”担忧的话两人也是埋在心底都没说出来。干这一行的最忌讳立flag，因此乔没有很正式的道别就离开了。

他的路线、他的交通工具，应龙一概不知，这代表暗影也没有任何头绪。应龙只是将他送到了城镇中，便由他去闯，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