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撒野。_玲珑四犯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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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撒野。(1 / 2)

云畔道好,看他往盥室去了,自己在前厅坐了下来,替他收拾随行的包袱。

那些带回来的衣裳都干净的,他个活得很章程的人,连发冠上的玉犀导都放置得纹丝不『乱』。

一样一样取出来,交给绿檀,让她将衣裳熏好再重新收箱笼。这时辟邪的声音从廊下传来,问:“鸣珂姐姐,夫人在不在里面?”

鸣珂说在,问他什么事,云畔放下手里东西出去瞧,辟邪被晒得黢黑,皮肤在光下都反出光来,笑道:“你一路伴着公爷辛苦了,回头让她们给你拿两吊钱,你和辟寒两个买果子吃。”

辟邪一听欢天喜地,咧出一口森森的白牙,说多谢夫人。一面冲后的厮招招手,让他们把两口箱子抬上来。

云畔不解,“这什么?”

辟邪揭了箱盖,笑着说:“郎主让人四处收集的好东西,里头极品的青绿和螺钿,还弁柄漆和金银粉。郎主说将来夫人手作铺子得上,让人仔细护送运回来交给夫人。”

云畔听了上前看,箱子里各种浓重的『色』彩齐整码放着,尤其螺钿,一重重珠光堆叠,那未经雕琢的浑然天成,单看着,就让人目眩神『迷』。

她欢喜不已,弯弯的一双眼,说公爷真费心了,“老远地,还替我收集这些东西。”

辟邪说那自然,“夫人的事,郎主时时都放在心上,军中点兵调度忙了四五,连觉都歇不好,照旧惦记着一时不忘。原本还一箱佛眼奇楠,只因运送不及,赶不上我们行程,已经发了话,让直送上京公爵府了。到时候夫人爱怎么使就怎么使,木屑燃起来,香冠上京,那咱们的铺子只怕比金翟筵还要体面分呢。”

云畔点了点头,这些细节处他都替她想到了,自己虽不言语,心里却感激他的。想想前,自己因爹爹的不负责任,对婚姻并不抱任何希望,如今成了婚,瞧了郎子的为人和行止,才渐渐承认,其实人和人还些区别的。

转头吩咐檎丹:“清点起来入库,等铺子收拾停当了再运过去。”复又转头对辟邪道,“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实在辛苦,这两好好歇一歇,养足了精神再侍奉公爷。”

辟邪应了声,接过箬兰取来的钱,手忙脚『乱』作了一揖,兴高采烈退出了院子。

云畔回返回上房,心里只管好笑,那被楚国公夫人一番话,弄得自己难受了好,甚至果真始考虑,应当隔多久张罗给李臣简纳妾。现在想想,还等上一阵子吧,等太夫人和王妃发了话再说。偶尔做个后后觉的人没什么,未必事事都要上赶着,急于挣贤惠的名声。

正思量着,他从盥室出来了,换了件霜天金钩文的袍子,领缘和袖口拿乌金『色』的缎子镶滚着,人往那里一站,便一派夜骨星魂的朗朗象。

“走吧。”他向她伸出手,指节上换了青玉的扳指,衬得那五指愈发白净修长。

云畔将手放他掌心,不须说什么,单单相视一笑,便默契的温情。

茂园内,太夫人和王妃早就在盼着了,酒菜置办妥当,只等他过园子,好给他接风洗尘。

一家人落了座,太夫人打量他神情,并未从他脸上发现倦『色』,颔首道:“就该这样,一口吃不得一个饼,那么远的路程急来急去伤子,还慢慢走的好。”

李臣简道,“这次回来,路上了三,因此到家并不觉得疲累。”

实情只了一半,比上次还快了半到家。就心里惦念着,惦念侍卫司的公务,惦念家里的妻子,连长途奔袭不怕,没来由地,浑不完的力量。

王妃只管往儿子和媳『妇』碗里布菜,笑着说:“外头吃得不滋润,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入炉炕羊,巳巳多吃些。明免不得要上朝,今晚早些歇下,到底百里路呢,又坐不得车……”一面心疼地端详他,“我瞧着,像黑了不少。”

惠存听了仔细打量她哥哥,看了半晌说:“我倒觉得哥哥还黑些看着更沉稳。”

李臣简嗯了声,“怎么?白的就不沉稳?”

惠存一本正经地点头,“太白了看上去办事不牢。要不然哥哥蓄胡子吧,上次淑存姐姐还说呢,哥哥好宝贝他的胡子,每往上头抹油。那天她还看哥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梳篦来,边骂家仆,边梳胡子。”

说得家都发笑,真孩子的眼界,可以来分享的些奇怪的趣闻。

就这样静好的年月,家人都齐全,一同吃饭,一同说笑,连着太夫人那样每每端着架子的长辈,由衷地快乐着。

只偶尔会问及军中事务,其实并不真的精熟,就免不了要『操』心。李臣简便仔细回禀,说哪一翼划入了卢龙军,职务变动后,谁被调走了,谁又遇了不测,不为别的,就图让祖母安心。

太夫人长叹:“朝中局势只怕要变动,官家的疑心越来越重,你要心为上。动了侍卫司、殿前司,后又将天德军划入平卢军,如今把矛头转到息州……不道他究竟属意于谁,就叫你们惴惴难安,让你们互相猜忌。”

李臣简心下还坦然的,“请祖母放心,这次之后,禁军和厢军都不会再生变动了。”

太夫人抬了抬眼,“你怎么道不会再变动?”

他垂眼放下了酒盏,曼声说:“朝中人人道我和陈国公交好,重整了侍卫司和殿前司,又将我手上厢军充入卢龙军,这样一番调动之后,三哥手上兵力就与我们抗衡了。”

原来这样,云畔仔细听他分析,终于弄明白了三方如今的局面。真难为官家,为了这早晚要拱手让人的江山,费了那么多心思。

饭后返回续昼,两个人在木廊上走着,云畔转头望了他一眼,“公爷,陈国公可以信任的吧?”

他微微一笑,“我与哥哥感情颇深,自然可以信任的。”

云畔放下心来,道政事向来如此,没永远的朋友,没永远的敌人。他一向懂得筹谋,自己担心太多,反招他笑话。男人与女人,各可以作战的疆场,各自经营好自己,剩下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回到寝室,云畔才看出他脸上倦意,毕竟奔波了那么老远,纵一天跑上七十里,足够令人疲乏的了。

因他前已经沐浴过,这回就让他在内寝暂歇,自己绞了手巾来让他擦。他想满受这样的体恤,嘴上说着辛苦夫人的话,却舒展着手脚,安然接受了。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安顿他躺下,云畔才道:“公爷睡,我过会儿轻一些,不会吵着你的。”

他说好,卧在枕上看她走出内寝,方闲适地闭上了眼睛。

云畔拆了头发,洗浴不敢耽搁太久,怕回去得晚了,真吵着他休息。囫囵清洗一遍,就穿上寝衣重新返回内寝。外面的灯火都撤了,借着檐下的光亮脱了鞋,心翼翼登上脚踏,刚『摸』着床沿,就他往里挪了挪,低声说:“上来。”

云畔咦了声,“你怎么还没睡?不累么?”

他说不累,将自己外沿的位置让给了她。

云畔崴躺下,枕上还留着他的兰杜香,她侧过来问他:“今夜换位置么?我原本睡在里面的。”

她总在这种微的地方莫名的执念,他瓮声说:“过会儿自会换过来的。”

她不太明白,朦胧的光线下眨了眨眼,却没追问他。

原想着他累坏了,两下里不说话,一定很快就睡着了,可并没。

他侧着子望了她良久,那个浅浅纤纤的轮廓,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耳内汹涌的血『潮』奔流,他觉得空都变得稀薄起来,贴过去低语:“每次你在我边,我的心就跳得很快。”

云畔呆了呆,发现两个人的感觉竟出奇相似,便腼腆地垂下眼说:“我一样。”

“么?”他些不信,“夫人看着很从容,比我从容。”

云畔暗道那都装的嘛,况且现在夜『色』昏昏,就算脸红,他看不。

她还单纯了,言之凿凿说真的,“不信你来瞧。”

她的本意伸手过去让他把脉,可不怎么回事,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将耳朵贴在她胸前了。

“咚咚咚”,果真跳得很急,她无措地僵直着手脚,想往后缩一缩,然而他总比她快一步,抬起指尖,挑了她腋下的系带。

这良夜……弦月正挂在后窗的帘下,微风吹过来,竹篾嗒嗒叩击着窗框,连月『色』都跟着『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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