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城外,双方依旧在缠斗,神通术法层出不穷,一阵阵轰鸣之声,响彻整个漠北。由于凤炎无故熄灭,那尊神灵金身得以脱离桎梏,轻描淡写之间,便一记威势浩大的黄金掌印,从而彻底挽回败局。
身负重伤的破军星君自知已无力回天,只得借助一记神通引起的烟尘来藏匿身形,再以灵符施展土遁之术,方才得以逃脱。
拓跋即墨本想追赶,却被一名牵着白鹿,身穿五彩羽衣的青年拦下,后者微微一笑,作揖见礼,轻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星君宽仁,留他一条活路。”
拓跋即墨抱拳还礼,问道:“敢问阁下是?”
青年说道:“在下复姓诸葛,名为忘忧,世代久居于南阳,时逢乱世,故而家中长辈有意让我出门历练,以此来砥砺修行。初涉红尘,言行若有失仪之处,还请星君见谅。”
拓跋即墨恍然,笑道:“原是武侯一脉的传人,难怪小小年纪,却已是‘得道’之人。”
诸葛忘忧汗颜道:“只是年幼时侥幸遇见,故而沾染了几分气象,当不得真。若是拿来唬旁人,倒也绰绰有余,但万不敢在星君面前卖弄。”
拓跋即墨笑了笑,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天下战端已启,两族不日便要交锋于镇北城,想来那里才是砥砺修行的最佳去处,不知诸葛公子来此小城,又有何贵干?”
诸葛忘忧解释道:“家族长辈喜欢清净,怎奈有位前辈日日上门叨扰,实在拗不过他,便只好应下他的请求,来此救一位少年。”
“镇北王府,七公子张麟轩?”拓跋即墨追问道。
诸葛忘忧点点头,道:“正是。”
拓跋即墨微微皱眉,面露疑惑之色,刚想继续追问,却突然眼前一黑,意识全无,向后倒去。
诸葛忘忧见状,随即立刻抬手,一道清气随之升起,化作一只手臂,将拓跋即墨扶稳,然后缓缓放倒。
“自幼大道傍身,又兼具文武气运,着实令人羡慕。诸葛家这一代有你,还真是好大的福气。不过时逢乱世,恰是天才陨落之际,又何必来趟这滩浑水,偏安一隅,独善其身岂不乐哉?”
许都由空间裂缝中走出,右手提着昏睡的张麟轩,一路之上,臭小子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着实花费了他好大一番气力。对于修行之人而言,手提重物,基本上轻而易举,怪就怪在某人眼下不是一般的重。至于原因,许都并不清楚,但不排除是鹿衍故意为之。
诸葛忘忧转过身来,面朝许都,拱手道:“晚辈诸葛忘忧,拜见灵官大人。”
“起来吧。”
许都将张麟轩安置在一旁,然后走到诸葛忘忧身边,仔细地打量一番,笑道:“这等修行的好苗子,你们家那群老头子竟然也敢放手,想来如今局势已然不容乐观。不过若是万一陨落于此,这买卖可就亏大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是晚辈该做之事,自然不会推脱。今夜来此,乃是家族长辈应十三先生所请,特来搭救麟轩公子,然后再帮着家族的一位客卿,与灵官大人您捎一句话。”诸葛忘忧轻声说道。
许都好奇地问道:“什么话?”
“洞天福地,皆是人间造化之所,若只有去的本事,却无回来的能耐,以后还是莫要再打它的主意,以免误了身家性命,得不偿失。”
诸葛忘忧歉意一笑,说道:“临行之前,那位前辈特意叮嘱,一定要把话原封不动地说与灵官大人听,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灵官大人见谅。”
“好你个徐戎,竟敢这般戏弄你家道爷,日后见面我定扒你了皮!”许都怒目圆睁,由此可以看得出,他着实被气得不轻。
“还有你这个臭小子,爱传话是吧,爱原封不动地说与我听是吧,怎么答应之前,就没想过后果?!”
诸葛忘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臭不要脸的,挺大个人了,还想欺负晚辈不成?若想算账,来找老夫,少跟一个娃娃逞威风。”
“好,好……你个徐戎,你给道爷等着,此间事了,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诸葛忘忧神情尴尬地笑了笑,道:“长辈特意嘱托,还望灵官大人体恤。”
许都没好气道:“堂堂道门灵官,我还不屑于同一个孩子置气。徐戎那老家伙也真是不要脸,竟然拿你一个后辈当挡箭牌,他还真是不知道羞耻二字该怎么写。罢了,我也懒得提他,说说吧,若何搭救这臭小子。”
诸葛忘忧拍了拍身旁白鹿,这般通灵之兽立刻知晓,径直走到张麟轩身旁,以流光璀璨的鹿角轻触少年眉心,待光华全部敛去,就算是结了这桩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