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下来,在甄一宁的强行干预下,原书剧情已经像一匹发狂的野马,跑得无边无影了。
偏偏系统也拿她没办法。
毕竟,原明微是真的在努力学习祈雨仪式和神语,一心奔着当上海岛祭祀而去。
不过,一开始还好,原明微只以为海妖是因为她那次迟到,而跟她闹别扭了。
但随着时间拉长,她用两人特定的方式,不断给海妖递去消息,却一次次石沉大海后,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言语间,也无意识地埋怨当时拦着她的妹妹。
这日,距离岛上的祈雨祭典只有七天了。
甄一宁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剥榛子。
将毛茸茸的尖刺外壳搓掉,撬开内壳,饱满的果实咬起来卡蹦脆。
她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去看金色的阳光,舔了舔唇角,不可避免地联想到糖炒榛子的味道。
原书里,时不时就会提及女配原贞宁喜欢吃榛子,却又嫌剥壳麻烦,自她救下那绿毛海鬼后,便常常逼迫他去给她摘榛子,剥壳,甚至拿偷偷拿家里的糖罐子炒。
人家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海鬼,硬是被她逼成炒榛子栗子的好手。
可惜现在,她不得不自己动手了。
“你还有心情吃榛子!”
甄一宁刚把一枚坚果丢进嘴里,身后紧闭的房门却猝不及防打开。
是闭关背诵祭祀文典的原明微。
原明微盯着她无辜的眼神,气得头顶冒烟。
自己一边熬夜学习神典和祈雨礼祀,一边还要为杳无音讯的阿岩茶饭不思。
而罪魁祸首却天天偷懒,甚至还有心情溜去岛上荒林中,摘了一大篓子的榛子回来,还故意在她门口剥壳吃……
原明微鼓着脸,手指都在抖:“你没事干了吗!就在这儿偷懒?”
“我是受父母委托,来监督你的。你背完了?”甄一宁抬起头,微微一笑,表情从容地看她一眼。
会心一击。
原明微之前的十七年来,从未接触过祭典、神语相关的东西,从来不知道,世上居然会有这样艰涩难懂的语言。
比阿岩他们海妖的语言还难学。
还有祈雨需要念的祭祀文典——居然需要几百本比石头还重的书,密密麻麻地记载。
原明微抿着唇,脸色发黑,嘭的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便从屋子里传来呜呜的低声哭泣。
甄一宁拖着下巴,神色莫辩。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祈雨大典的前一天早上。
海岛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裁缝,亲自出山给原明微制作了祈雨祭典要穿的服饰,一大早便送过来,希望她试试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熟料等原父原母敲开门,却发现屋里早已空荡荡的,原明微不知所踪。
桌上留着一封信。
拥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远远地在院门口,见原父原母和老裁缝迟迟不进屋子,都不由得努力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甄一宁扫了眼原父原母铁青的脸色,很快明白了什么。
她了然地叹了口气。
心底对原明微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
她走过去,没等老裁缝反应过来,先一步拉上原明微的房间门。
“姐姐喜欢一大早去海边背诵文典,现在不在家,要么,您先把衣服留下?”
原母也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对对,等她回来我就让她试,有问题去找您,谢谢了。”
“没事,那她回来后,自己到我这里取吧。”
老裁缝活了大半辈子,有什么看不出的,他脸上的喜色淡了下去,却也不多管闲事,收了衣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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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散去,原父拆开信,只看了一眼,就铁青着脸,气得去摸角落里铁棍,可捏了又捏,到底狠不下心,远远地投掷出去。
铁棍砸中院中磐石,发出沉默的响声。
原父抓了抓脑袋,脸皱成苦瓜:“明微……明微要是不想成为祭祀,一早就拒绝啊,明天就是祈雨祭典了,她现在说不想去了,她要敢回来,我,我就……”
“她们两姐妹身形相仿,反正祭司大袍遮住了脸,要不,让贞宁替上去,等明微回来再说?”原母小心翼翼地开口。
“绝对不行!”
甄一宁立在台阶上,全场冷眼旁观完这一场闹剧,在无人留意的角落里,她嘴角掠起极淡的讽意。
“急什么?说不定姐姐只是压力大,去散心了。”她打断他们,抬脚往外走。
“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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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一宁在最初穿过来的那片荒弃海滩边,找到了原明微。
此时她正穿着单薄的衣服,呆呆地盯着深邃的海面,眼中盈满茫然无措,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喜,下意识回头,看清楚甄一宁的那一刻,笑容陡然淡下去。
“怎么是你?”
不知想到什么,她反感地拧起眉:“我不是在信里说了我不想去吗……要不阿宁你替我去吧。”
“我知道你从小崇敬月神,渴望成为祭司,私底下一直在偷偷学习那些神语,我把机会让给你,明天你去主持庆典吧。”
“我不会去。”
那封信甄一宁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