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驰禹大声:“传本王令,召集西郊驻军,另外你抽调五千京军,同本王守住这座城!”
耿博延浑身一震,这是要死守了,他昂声:“是,卑职领命。”
余下一万多京军还得同发疯的百姓斗智斗勇,夜晚他们累了,还能稍微消停一会,趁着这点时间,江驰禹命人把东、南两座城门彻底封死了,西边是定远军要走的路线,江驰禹集中兵力准备守北门。
巍峨的城墙下,远远可见黑压压的人影,乱军比想象的来的只会更快,他们没多少正经的士气,可他们能够趁着大周兵力分裂而为所欲为。
江驰禹也想当枭雄,因为他碰上了这场战乱。
——
宿青乔把江驰禹的信带给了容歌,容歌看完就狠狠锁了眉,冷声:“我要见苏敞之!”
陵王府的人不想让她见,容歌说不见就进来给她收尸,没一会苏敞之就来了,还是没笑,表情依旧冷的不像话。
容歌忍者心底那点不孝的冲动,才没有把信扔他脸上,郁道:“我不同意!想都别想!”
苏敞之扫了那信一眼,就知道容歌说的是什么,江驰禹还真是尊重容歌,京中情况一点不瞒着。
“你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什么。”
容歌急促的呼吸着,含着愤道:“容莫还在漠北殊死抵抗呢,我们把汴京的疆土舍弃出去,算什么?”
“不算什么。”苏敞之回答她,“因为这不算舍弃,舅舅会拿回来。”
他像是没有感情。
容歌摇头,“我不会走,你也别想带我走,不止是我,容氏都不会走!”
“歌儿,你太感情用事了,天下朝局不是你那样玩的。”苏敞之忽然放轻了声:“眼下离开,是保全实力的最好时机,舅舅能看到汴京城的衰与兴,你看不到。”
“你怎么这样?”
容歌别开眼,苏敞之每一个字都戳的她心口疼,“我只知道,绝处若不能逢生,那就焚己。”
苏敞之平静的看着她,想伸手去摸摸容歌的头,容歌眼神悲伤的后退半步躲开了。
“舅舅答应你一件事吧,城破的时候,可以护着江驰禹一命。”
容歌说:“他不用你护。”
“那他就死了。”苏敞之说:“舅舅可以带着定远军再等等,再帮着歌儿你们好好看清这场烂透了的局,舅舅知道你放不下汴京,更放不下这满城的百姓,可人心远比你所能想到的最黑暗还要可怕,这些歌儿你都未曾亲身体会过,所以你常会被自己的善心牵累。”
“善良不是错。”容歌坚持道:“我可以永远善良,但我永远不会懦弱。”
苏敞之竟轻轻笑了,“善良本就无错,可帝王之家的你,不应该过于善良,歌儿你不用担心汴京城的百姓,容简机关算尽,可不是为了死一城人,他需要一个鲜活的汴京去拥立他,城中所有的病患都会得到救治,乱军不会让他们死。”
“乱党无情,我赌不起。”
苏敞之语重心长,“舅舅从来不赌,舅舅只算人心,这就是人心。”
还是那句话,看着吧。
苏敞之转身走了,容歌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