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滕济森。我只是把数据拿去与他讨论。”陈昌明摊手说道,“难道我与你们说吗?你们懂医学?”说完又搓了搓脸。尽力得表示他说的是真话。
“打电话给滕济森,把他叫来。”童程鹏自然而然的显示出他的领袖地位。毕竟面前两个人,一个不清醒,一个有异心。他必须主持大局。
另外一头,小珂爽快的解决了她的问题。讲电话时剑拔弩张,一挂电话又恢复成她那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让滕济森汗颜。在自己的医生面前,如此不加掩饰,他见过的患者中也只此一位了。
“现在我没有男朋友了,你对我有意的话,可以追了。”
哭得人中部位都掉皮了,还牵挂着自己鱼塘里的一条鱼,这心思也太深了。
“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我们再详细谈谈你童年的事。”滕济森把笔和笔记本,锁到门口的一个专用柜中。
小珂却还盘腿坐在治疗室的沙发上,丧着个脸,哭得一愣一愣的。还等着滕济森回来接自己出去呢。
谁料他在外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就变了,还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小珂没回答,垂着双手,一副看蠢蛋的表情,说:“那混蛋跟你说什么了?”
滕济森给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的同乡,今日难得同乡会,说是地方近,叫我过去露个脸。”
小珂喝了一口一次性纸杯中的水,盘腿看着门外尴尬的滕济森,说道:“这么苍白的理由,你拿来蒙我,看不起谁呢?”然后把桌上她哭湿的那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走到门口说,“这还不是最蠢的,最蠢的是你明知道我不会信这话,还编出来哄骗我。这要是换了别人,我可是会可是会骂人的。”
随后关了灯,拉着门把手站在门与墙的夹缝中。仿佛刚才所哭之事皆与她无关,天真地一笑:“地方在哪儿,你陪我去手撕渣男。”
“真不是他。”滕济森倒也没说谎,要见他的是童程鹏。想来复仇小队那三人正在开会,定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互相起了嫌隙,要他去说明原委。这种场合真不适合带上小珂。
更何况,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子,这是和她相谈这一个小时之后,他才下的决定。
他或许治愈不了其他人的心灵,但眼前这个女孩子,他想带她,见她内心从未见过的光明。所以,见同乡这件事,她不能去。
“我不去谁保护你呀。”小珂倚着门框,换了一个比较妩媚的表情。
“哎呀!”小珂假装捂着嘴巴,“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个杀手。你看我这脑子,我每次选信任的人,这可是第一句要说的话呢。都被你那心理治疗的话术给打乱了。”
小珂此行是非去不可,这种兄弟阋墙的戏码,她可一定得看。然后从中踹走一个渣男,还能得到一个新欢。这样一石二鸟的买卖,怎能不做?再顺便看看背后还有哪些妖魔鬼怪。
滕济森看着小珂的眼睛,想起了她那句“不要尝试去理解,只要相信”还有她一开始就插在桌上的那把短刀。
她从头到尾,无一句虚言。
“那走吧。”滕济森转过身迈开步在就走,却被小珂拽了回来。
只见小珂指了指黑了灯的房间:“你没有落下的东西?”
滕济森疑惑的摇了摇头,自己来时,只带了车钥匙,一直放在口袋里,她为何有此疑惑。
小珂这就有点气了:“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拾房间啊!”
滕济森一脸的疑惑:“有阿姨的啊。”
“靠!”小珂觉得自己亏了,就不该那么积极。
滕济森见她如此,笑了笑说:“在我这儿你加分了,做得不亏。”
小珂这才展颜,一把就拉起滕济森的手,往地下车库走去。
这手不凉也不热,更不是湿冷,就如寻常人的皮肤一般,不粗糙但也不细腻。
小珂知道,刚说的那些话,他心里是有些怕的,但她摸不透他到底怕她什么呢?
在路上,小珂在后座见滕济森一语不发,就知道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她想先服个软。
“对不起。”小珂还在后面给他鞠了个躬,“理应事先让你知晓,我的身份。”
“我一个人去,是解疑答惑。你与我同去,那便是修罗场。”这句话,他说的实在。
于是小珂拿出了她的短刀,露出锋芒。滕济森在后视镜中见她望着那刀锋的冷眼,虽未露杀意,却也全丢了刚才的女子柔情。不禁寒叹了口气,说道:“倒也不必如此。”
“他们找我师父比武了,当时你怎么不去啊?”她说这句话时,为见抬眼,锋芒未收。要是回答错了,她会毫不犹豫从后座直穿他的心脏。
“没叫我。”
这一轻飘飘的回答,已让小珂割开了前座后背的皮革。但滕济森似乎没听到一般,表情淡定的继续往前开。
“你觉得刚才是我舍不得了?”小珂嘲笑着。
滕济森自知,他俩这萍水相逢,怕还不如与陈昌明的春宵一刻。更何况他与小珂相识的太刻意,此一行就算不是考验,按她的性格必也要狠狠的耍他一把。
“叫了我也没用,我什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