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家不一样,男儿是不轻易流泪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楚暮离哭,他没说话,甚至不声不响,可平静的委屈才最痛入人心。
“楚暮离,我知道你痛,但我想你活着,你知道吗?”我凑近他耳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可却不气馁地说着。
我不懂如何安慰别人,更不知道如何安慰此刻的楚暮离。我只能依着内心,毫无隐瞒地说着这话。
没过几句,楚暮离突然把头靠在了我怀里,彻底哭出了声。
接下来的几日,楚暮离的情绪比起先前好了许多。我也日日陪伴在他左右,照顾他,同他说话,尽可能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楚暮离虽然依旧沮丧,但对于我的一些刻意逗他发笑的举动还算是积极配合。本该是我安慰他,现如今倒像是他反过来在安慰我。
但这几天里,令我觉得奇怪的,还有那个将我和楚暮离救回来的姑娘。她的身份以及举动,都像是个谜。而且,自从楚暮离受伤以来,她基本是日日都要来看望的,这举动分明已经超出了对待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关心。
再加上她每次看楚暮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说话时轻柔细语或是半笑含嗔的神情,都让我觉得她对楚暮离存了别样的心思。
大约过了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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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离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当然这还得归功于那位就我们回来的神秘姑娘。她那秘制的药粉对于楚暮离伤口愈合倒真是起到了极好的作用。这样看来,这人不仅懂医术,而且医术还很高明。
自从楚暮离受伤后,他便不再爱笑了。仿佛一夕之间,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我见到的那个不苟言笑的楚暮离。
有时候看着他那严肃低沉的神情,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他刻意同我逗趣,笑话揶揄我的场景。
细细想来,他好像一直都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不过是对我笑容多了一些,可发生这件事后,好似他便开始刻意同我保持着距离。
是在怨恨我吗?怨恨我私自替他做了决定,造成了他如今的残缺?还是怨恨因为我连累他成了这样。
楚暮离倒是也不对我发火,我说什么都是有问必答的,可我却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意志已经明显地消沉了下去。甚至他都不愿意看到剑,一看到就会将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直到用牙齿将自己的手臂咬出道道血痕。
半月过后,楚暮离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他的右手拆开包扎布条后露出来的只有两根手指,而其余的部分则是光秃秃的。
早些日子的时候,我便亲自做了一副鹿皮手套,想要亲自送给他。他倒是也没拒绝,但像是怕我瞥见他伤口一般,迅速将自己的右手藏到身后,唯恐我看见分毫。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很心疼。
当我们向那神秘姑娘道谢,并和她说明离去之意时,我却能感觉到她那端秀的半边脸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即笑意很快又在她脸上重新绽开。
“你们原可以多住些日子的,我这儿也不会觉得打扰。”
“多谢姑娘美意,但是我们还有要事缠身,恐怕不能再耽搁了。”我婉言谢绝了她。
出来这样久了,也不知道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百姓是不是还好,还有那至今都还未取到的雨寒叶。
正在我们转身离去的瞬间,在这所庭院之外,那雪狼群却重新出现了。
但与先前那凶险的场面不同,今日见到的狼群全部倒是显得格外温顺。其中领头的那只狼王居然挺身一跃,直接绕过我们跑到那姑娘的身前,惬意自在地卧了下来,还将头撒娇似地在那姑娘膝盖轻蹭,全然没了当日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只再听话不过的家犬。
“这狼是你养的?”我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姑娘,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我本来如果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好意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不这样想了。
看着她那颇为自得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另一个未知的陷阱。
“你想怎么样?”我声音虽还镇定,但语气已经开始变得激动。
“很简单,要走可以,留下他。”那姑娘用目光轻瞥了下我身旁的楚暮离。
我和楚暮离四目相对,可脸上却都是说不出的不解与困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