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儿有些好笑，也是意料之中：“那么，世子妃，请问您是以何身份质问我，何来知罪？”

“您不是大理寺，也不是主审官。”锦儿看见卢怡菡气瘪了，便乘胜追击，“试问什么叫知罪。”

卢怡菡喝一口参茶，努力平复心情：“那么，我问你这个狐媚子，洞房之夜，为何最后引得世子爷偏去你房间里歇息。你又使了什么妖法？”

锦儿嗤笑：“世子妃，您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我记得当日，世子爷第一次是去您的房间里，随后才来到我房间。世子爷自己的想法，我无法左右，与其说是我使妖法，还不如说谁不能抓住世子爷的心。”

违心地讽刺着，锦儿自然是没心思跟她争风吃醋，但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人来犯，那么自己绝不是好欺负的！

“嬷嬷，给我上家法。”卢怡菡气得发颤，这死章锦儿，竟然敢嘴硬！

卢怡菡的奶娘嬷嬷早就预备下了，面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把一条长板凳搬了上来，还有一碗盐水和一条鞭子。

“来呀，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知礼法的贱妾！”

“等一下。”锦儿只是一个人，被这些个丫鬟婆子压着肩膀自然喘不过气，虽然如此，但是哪有人腆着脸等着被打的？

她必须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还想平白无故打人？自小便没受过这种屈辱。

“世子妃，请问您凭何理由施行家法，您既不是一家之主，我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凭什么打我。”像燕子努力甩开沾了水而沉重的翅膀，锦儿绞着手臂，奋力挣扎。

卢怡菡起身，缓缓踱步到锦儿面前，这贱妾今日终是跪在她面前，上前掐着她的下巴，打了她一个巴掌。

强逼着锦儿抬头，卢怡菡恶狠狠地盯着她：“章锦儿，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就行了，你永远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侧妃，来自穷乡僻壤的野丫头！不要仗着世子爷一时识人不清，便可以兴风作浪。”

果然，话本里那些个情节，都是来源于自古以来宅子深院的真实缩影，锦儿气得发笑，本不欲与任何人为敌，却是不得不竖起锋芒。

“啊，我的手。”卢怡菡正要甩开锦儿的脸，不期间，竟被章锦儿狠狠咬住手指。

吃痛地打了锦儿一巴掌，锦儿也只得受着，却在婆子们抚慰卢怡菡时，成功挣脱。

她便像出了厩的野马，一脚踹翻一个老婆子，又在一个刁奴脸上以牙还牙，狠狠抽了一巴掌，随即把身后的婆子一个挨一个，叠罗汉般，推倒在地上。

“世子妃，我敬您是姐姐，从没有逾矩，也未曾主动挑衅，可您怎如此欺辱人？那么，便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徐佩霖一回府，便看见阿山焦急地在院子前狗转圈般，及至他大感不妙问起来，果然是锦儿遇险！

这卢怡菡，怎敢？

慌忙跑到世子妃的厢房前，看到锦儿“大闹天空”般踹翻婆子、教训恶奴，撑不住笑，心里一颗石头落下来，早预料到她不会让自己白受委屈。

只不过，当亲眼看见了锦儿脸上的巴掌印记时，徐佩霖仍是怒不可遏地厉声质问：“谁打的？”

“回禀世子爷，是我们这些奴才，不小心掐疼了侧妃，没有旁的。”

“呵，是你是吗？来呀，砍掉这个老贱人的手！”

吓唬着这个老奴才，徐佩霖倒要看看卢怡菡什么时候承认！

卢怡菡见着自己的乳娘要被夫君惩戒，哭喊着扯徐佩霖的衣袖：“世子爷，请您放过我的嬷，方才侧妃咬了我的手指，险些掉下来，我疼痛不已，嬷嬷才教训章侧妃的。”

“是么？”徐佩霖一反常态，轻轻拉起卢怡菡的手掌，摸了摸，像是抚慰，卢怡菡受宠若惊，直至徐佩霖忽然一扯，把她的手掌拉起来，晃在锦儿的面庞前，厉声质问：“那么，为何锦儿左脸颊的巴掌印上，会沾着血迹！证据确凿，你滥用私刑，蛇蝎心肠，简直是毒妇！”

从未蒙受如此奇耻大辱！卢怡菡眼前昏花一片，便栽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