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和庄隐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种好事儿会落到自己头上。还是庄隐反应快,欠身行了礼,玲儿也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弯了弯腰。
时候差不多了,文娘和沈大媳妇还在家中等他们回去吃饭,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宋予墨原本想留下玲儿和庄隐看店的,反正后院有住处,生活物品也是一应俱全。
可想到玲儿毕竟是个小姑娘,和个大男人孤男寡女的,难免瓜田李下,就又改了主意。
她从荷包里掏出百来文递给了庄隐。
“庄叔,我们就带上玲儿先回去了,你留下来看店。这钱你拿着在外面先对付几顿,过几日就有人做饭了。”
想了想又加了句:“钱不够我再给你。”
庄隐面露感激,恭敬地接过宋予墨手上的钱后,才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守好酒楼。我一个下人,哪有在外面大吃大喝的道理,我去买些米粮回来自己煮就行了。”
庄隐这么知进退,宋予墨还是很高兴的,点点头:“这样也行,后院有个小厨房,里面锅碗瓢盆都有。”
依旧是沈家几个男人坐牛车,多出的一个玲儿跟着宋予墨上了马车。
庄隐恭敬地向着马车的方向作了个揖,直到马车渐行渐远。
再次抬头,他脸上的欢喜之色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怨毒。
…………
平稳舒适的马车里,宋予墨独坐在一头小憩,沈大婶和沈二婶两妯娌做一头说着悄悄话,沈桂枝则和玲儿坐到了一块儿。
“玲儿,你家住哪儿啊?”
玲儿初来乍到,心中总是有些忐忑的,眼睛不时瞟向宋予墨:“我家在龚县,那儿闹饥荒,全家人都没活路了,爹娘这才卖了我……”
沈大婶连忙安慰道:“你别怕,墨丫头和他娘都是好性子,不会欺负你的。”
“是啊,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沈二婶也附和道。
“玲儿,和你一起留下来的庄叔,你和他熟不熟啊?他下巴上怎么这么大个疤啊?”沈桂枝好奇道。
车轮压到了一块石头,顿时颠簸了起来,昏昏欲睡的宋予墨被颠醒了,一手抓住身下的坐垫,这才稳住了身子。
等到马车渐渐平缓下来,玲儿才小声道:“我和庄叔也不太熟,不过之前听同屋的姐妹说过,庄叔家里发了大火,家人都被烧死了,家产也全没了,他为了安葬全家这才自卖自身。”
沈桂枝脸上划过一抹同情:“那他脸上的疤肯定也是被烧伤的,庄叔心里肯定很苦……”
一旁的沈家妯娌也是面露同情。
对上灵儿略显不安的双眼,宋予墨冲着她善意笑了笑。
自己能力有限,但是也会尽量关心帮助他们。
月光如一片轻柔透明的白纱,轻拂在路面上,整条路都被罩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夏风阵阵,吹得田里的稻禾“沙沙”作响,还有虫鸣蛙叫之声陪伴着孤独的马车,伴随它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