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蛛可飞几百年不休息。
“屎克郎”是生物,已喷了十三次,就算是个人也早就力竭而亡。
耗死它,这是依芙娜的计策。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
“活了多少年了?”
“不知道。”
“是外……”
“不知道。”
……
罗森不问了,不知道伊芙娜为什么不杀死这只丑恶的生命,可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快一个多时辰了。
“那边还有发现没有?”
“有,两个,还有个死人,没吸干。”
“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那个没吸干的尸体有点像你。”
“啊?像…什么?”
“一脸死样儿。”
“一点不好笑。”
罗森坐得蛋疼,站了起来,空中的“屎壳郎”开始摇晃了。
依芙娜笑了,“不臣服也行,交流一下。”
“屎克郎”又硬挺了起来,保持了平衡。
又过了半小时,“屎克郎”趴在地上,倔强地抬着那张丑恶的脸,天蛛骑在它背上。
嚣张跋扈的施暴者被天蛛蹂躏了。
“屎克郎”狰狞地瞪着两人,彻底地顽固分子,拒绝投降,拒绝交流,拒绝和谈。
依芙娜撇着嘴,颇为佩服:“跟你一个德性。”
罗森自愧不如,“屎克郎”的持久力和爆发力他力所不及。
“放弃抵抗!不然我将那具尸体打碎。”
“屎壳郎”突然低下了头,精神力波动而来:“你们都是坏蛋,坏蛋,不准伤害他。”
“放弃精神力抵抗,我不杀你,也不伤害那具尸体。”
罗森能感到“屎克郎”的精神波动在哭泣,妥协地埋着狰狞的面部,让依芙娜种上了“魂印。”
一切真相似电影般在两人脑海播放。
一颗虫卵在一个小布袋里破茧而出,咬破了布袋,疑惑地看着冰寒荒凉的世界。
好冷,可它天赋异禀,不惧烈火,不惧严寒。
它看了看布袋的主人,躺在冰层上面愤怒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对它置之不理。
它爬到主人脸上想和他说话,它体内被饲养过他的精血,觉得他是亲人。
可主人一直不理它,它委屈,肚子也饿,它看着眼前如山的尸体,爬到夜叉身上吸血、吃肉,然后又回到了主人身边,趴在主人胸口睡觉。
一年又一年,尸体都被冻封,它用嘴管给主人喂血,可主人睡着了,总是不理它。
它陪主人一起冬眠,一睡几百年,醒来主人还在睡,它又去补充能量,回来又冬眠,一睡千年。
无数次醒来,无数次冬眠,除了主人,所有的尸体都吃完了,它也适应了这个星球所有恶劣的环境,开始吞噬甲烷,吞噬夜叉的脑晶体……
它无数次地呼唤、无数次地亲吻主人的肌肤,可主人永远在沉睡……
因为,在它的大脑认知里,没有死亡这个词。
它只能在沉睡中等待主人能醒了和它说话,抚摸它,逗逗它……
等待是永远,永远是遥远……
一睡几千年,世间过亿年。
孤零零地醒来,世界是永远的孤寂,看一眼主人,还是千帆过尽的沉寂,生死的两端,是万年的相守……
罗森不说话,依芙娜也没说话。
它长得丑陋,狰狞,可怖,悍不怕死。
可它忠诚无二,可怜无比。
依芙娜用精神波动告诉了它“死亡”的含义。
“你们骗我,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它撕心撕肝地大哭,飞到那块主人的冰雕上用瘦小的爪子拍打,用精神力在呼唤,像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罗森同情地望着“屎克朗”,对依芙娜悠悠的叹道:“你不应该告诉它。”
依芙娜抬头望着苍凉的天空。
“生命的残酷你才看见了沧海一粟,与其让它悲伤地、傻傻地等待,不如让它在痛苦中醒过来,快乐的活下去。”
“要带走它?”
“它有强大的精神力,却不会使用,好好培养,是个不错的伙伴。”
“屎克郎”仍在那儿嘤嘤地哭泣。
罗森用断刀挖了个两丈深的坑,望着“屎壳郎”劝道:
“跟我们走,让他安息吧,埋在这里,没人能打扰他,他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在哪儿?”
“不知道,我也在找我的亲人。”
“他们也死了吗?”
“他们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等我们,我们要去找!”
……
罗森修了一座冰晶的坟雕,坟头上,天蛛雕刻了和“屎壳郎”一模一样的一个冰塑。
“走吧!”
罗森笑道:“你”在这儿永远陪着他,我们去找另一个世界的他”
“去哪儿?”
“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