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行了多久,天终于亮了。
在土星,一天只有十多个小时。
罗森总感觉到有一种呼唤在召唤自己,却没有声音;有一根线在牵着自己前行,又看不到。
三天二夜,在一个白天终于见到了远方耸入灰蒙蒙气体的大冰山。
罗森向大冰山驶去,在冰山的山脚下,伫立无言,深感恐惧。
一个两丈高的骷髅跪在山脚,低着头,像在俯视着罗森,又像自己在深深地忏悔。
骷髅的面前是上百个冰棺,摆放得整整齐齐,历史的沉淀和冰屑的封冰,已看不清冰棺尸体的面容。
大屁王:“我说吧,有鬼!”
罗森没说话,他仰视着骷髅,这个难道就是兔子大人说的老朋友?
“忏悔者”是个人类的骨架,可这个骨架太大了,跪在那就有两丈高,站起身估摸得四丈有余。
依芙娜用断刀切开了一具冰棺,冲着罗森叫喊:“和上次一样,像你们老祖宗。”
罗森走近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和服饰,没有说话。
冰晶尸皮还在飞船里,谁都不知道这些熟悉面孔是不是和华夏人同一个基因序列。
罗森更关心那具骷髅,这是个人类吗?
他想到了华夏始皇帝的十二铜人像,史学家在《汉书》记载“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监洮。……是岁,始皇初并六国,反喜以为瑞,销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象之。”
历史的真相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可真实的场景映照现实,又让人无法相信。
罗森看着这具跪着的骷髅,想不明白,他两手空空,头颅低垂,深深地忏悔什么?
而骷髅背后的冰山里,有更强烈的召唤在吸引罗森。
依芙娜立在他身边把断刀给了罗森,望着冰山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在这里,我的精神力为零,秘密就在这儿。”
罗森望着冰山,提刀欲行。
“飕!”
头顶骷髅的手掌向罗森急速打来,阻止他前行。
罗森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死物能动,被甩出了十几米远,依芙娜也未能幸免。
两人在冰墓里翻滚,撞得冰屑四起。
罗森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了血,不是身上穿着战甲,有可能挂掉了。
这个骷髅很恐怖。
依芙娜在滚动中己翻身而跃,立在冰棺之上:“你上我上。”
罗森舔着嘴角的血迹。
“你尽情欣赏,我感觉这是我的战斗。”
“别死了!现成的墓地,都我不用我挖坑。”
罗森叹气,这妖女是在诅咒还是祝福?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依芙娜振声高歌:
“军歌应唱大刀环。
誓灭骷髅出冰山。
君解沙场为我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罗森差点气死,什么都不想说,提刀前行。
大屁王:“帅锅,别挂了,你还没对我负责。”
罗森懒得理它。
提刀,奔跑,向骷髅的膝盖上跳去,那里像道阶梯,跃上去可以给骷髅头开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罗森跃在半空举刀,骷髅的双掌突然合十,像佛祖之怒在拍只小蚊子,夹着他一掷而出。
像在丢垃圾。
刀还没有劈出去。
人已在十丈之外。
罗森被摔得七荤八素,浪浪呛呛地站了起来。
闹心、愤怒。
在依芙娜面前,自己的英雄气概丢得一干二净。
依芙娜撇着嘴,“你行不行,连个死人都干不过?”
大屁王拿着小爪子鼓掌:“帅锅加油!帅锅加油!”
罗森气得吐血,脱掉了上身的战甲和战盔。
几十斤穿身上,影响速度和高度。
战裤没脱,裤叉子腐蚀掉了就丢人了。
依芙娜讥讽,“这骷髅骨是个男人,你色诱不起作用!”
罗森没说话,他要把骷髅骨一根根拆了宣泄愤怒。
他要把骷髅骨头开瓢,找回男人的场子。
在依芙娜面前不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