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科只觉得自己的手被那道人一搭，自己似一张薄纸一般跟他飘去。

那马道人脚程之快，浑不似血肉之躯，二人走不多时便出了城。柯科心中有些惊恐，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呵呵，不忙，都出了城，你也不急了，慢慢跟我来吧。”说罢，晃晃悠悠向前走去。

柯科暗自稳着心神：“你带我去干什么？”

：“哈哈哈，小朋友，我很喜欢你。”说罢便不再往下说，二人一路便再无言语。

行至野外，天色已是不早，四周俱是荒草，无半点火星，亦无大树。那马道人走走歇歇也不说话。柯科只觉得那马道人似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累一般，甚是奇怪，但也不去询问，暗自琢磨。不觉已是皓月当空，星云满布，那马道人倒入草丛便睡。柯科心下甚是不安，但也不做声，轻轻坐下，思忖片刻，便也缓缓躺下。熬不多久，便也睡了。

翌日，柯科醒来，不自觉翻个身，忽然惊觉自己不在自己屋中，立马圆睁双眼，定了定心神，又缓缓坐起。只见那马道人正坐着瞧着自己，摇着头乐，继而又叹了口气，道：“好孩子，”起身缓缓走去，“跟我来吧。”

：“嗯。”柯科也再不做声，二人缓步走去。不觉正午，上了座山，路也好记，绕了些地方便见到个山洞。马道人转身对柯科道：“你跟我来”。

洞内有一些图形，都是人形，做些古怪动作。柯科心中也明白，这些图形想必便是些武学招式，但是自己全然看不懂，想是太过深奥。

马道士看柯科神情，哈哈一乐，还是问到：“你看得懂这些招式么？”

柯科看了看这些武功招式，虽说看不懂，但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总有些问题。不过自己连看都看不懂就妄谈指正了，只得摇摇头。

那马道人道：“哎，你不是江湖中人，也没学过真功夫。看不懂这些上乘武学也是平常之极的。”

：“晚辈才疏学浅，日后学拳有成，再来参详这些上乘武学。”

：“不，你从未打过架，就是顽童打架你都没打过，谈什么上乘武学。你的师父我看也只是个憨货，哪里会打架，只怕是连个痞子、小流氓都打不过。”

柯科也不说话，只是眉头一皱。心中却又暗想：他怎么知道我没打过架？

：“孩子，你不必生气，我说的对不对你日后自然知晓。你要是心中有所不忿，心中窝火，也不必灰心。”

：“这墙上刻的功夫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柯科轻声道。

那马道人心下一惊，望了望这个少年，脸上一阵欣喜：“好好，你说说哪里不对劲？”

柯科道：“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不太对。”

马道人又是哈哈一乐：“那看来是你我有缘了，好好好，孩子我告诉你，这里的这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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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全都是骗人的，你以后也不要看了。”

柯科心中又是一凉，随之点了点头。

马道人接着说：“若是你以后在寅时觉得三焦作痛，口中有血丝味，想呕血，你就到这里来。”说罢，用破袍袖轻轻一拂，柯科只觉得一股劲风涌向前去，洞后石壁往后退了数尺，看见一个洞口，深浅不得而知。柯科心中一阵凛然，看向那马道人。马道人又走向那洞口，将一个石块扭动了一下，那石壁向前推了数尺，又把那洞口盖上了，全然看不出半点痕迹。

柯科不禁望着那石壁打量。马道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里面又黑又闷，现在没什么好看的，跟我来吧。”柯科便也跟了出去。

二人又走了一阵，又上了另一座小山，见到另一个山洞，这个洞比适才那个可大得多了。洞中较为阴湿，地下到处是积水。柯科紧跟着那马道人，身上早已湿了。这洞内错综复杂，又不怎么看得见光亮，若非跟随那马道人，只怕常人不会进这洞中去探索些什么。

又走了一阵，见一个小洞，里面没有半点湿气，石桌石凳石床都有，旁边还有个石架，上面摆着一本本的书，那马道人在石凳上坐下：“你也坐吧，这便是我的住处。”

柯科瞧瞧四周，觉得倒也清净，只是太过暗淡，不怎么看得清物事。

马道人拿了本书呵呵笑道：“你大概看不清这书上的字吧。”

：“嗯。”柯科点点头。

：“哈哈，我这里的书大都没什么看头，多是废话连篇，我送给你两本还不错的，再给你个物件儿。”说罢，将一个油布袋拿起，塞了个铁牌进去，又将两本书拿了进去，一并塞给了柯科。

柯科收好了袋子，没说什么话。马道人也不计较什么，起身道：“走吧。”说罢，七转八转又转了出去。那马道人并不停歇，只是赶路。不多时，天色已晚，二人便又倒入草丛中睡了。

隔日，二人又往回走。马道人缓了缓脚步，忽而认真道：“你碰上其他人问起，最好别说见过小老道，也最好不要提起我那个狗窝，”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你以后无处可去，拿着我的铁牌去通山县转转，说不定能找着个去处。至于那书嘛，你自己个儿偷偷看，记熟之后便烧掉，万万不得随意给旁人看。”柯科点了点头。

算上前日，二人已有三天颗粒未进，只饮了些水，那道人也不找吃的，柯科觉得饿却也不提。快至镇上，那马道人说到：“再是英雄的人物，也顶不住个饿，你快三天没吃东西，也不急躁，倒也算是胜过了不少英雄好汉，你快回去吧，小老道去了！”说罢，一转身便不见踪影。柯科听那老道如此说来，也是高兴的，只是面上表情有些平淡。

他一路走一路想自己的往事，越想越觉得吃亏的事多，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傻，心中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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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难受。走着走着，似乎见到熟人身影，仔细一瞧，竟是郭林夕。郭林夕依偎在一个男娃身旁，看那男娃，也是拳馆的学生，叫李净源，生得虎背熊腰，很是威武。二人并未发现柯科，只是在一起聊些什么。柯科见状，嘴角一阵抽搐，想要走近，却又迈不开腿，只远远的看着。看了不大一会儿，听到后面有人讪讪的说：“看那小崽子猥琐样儿，看着人家亲热，嘿嘿嘿，真是个杂种。”

柯科一听，心中一痛，随之冒火，回头一看三、四个没人样儿的混混正看着自己，当即转身，瞪着他们。其中一个混混上下打量了一下柯科，说道：“这小崽子还不服，想要怎的？”柯科双手紧紧攥着，也不说话，呼吸也不见急促。另一个混混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推了柯科一把：“你个狗东西的，还看！”柯科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仍是双手紧紧地攥着，还是没说话，呼气少，进气多。其他几个混混见状，冲上前去拳打脚踢，猛抽耳光，咒骂之声不断。

柯科此时想要还手，却又不知道如何还手。心中登时明白那马道人的话，自己莫说是三、四个混混，就是一个也打不过，当下又急又羞。这一边挨着打，另一边郭林夕、李净源似乎也听到有人在喧吵，过去看了看，二人便走了。

此时有个混混说到：“我好像看到黄家拳馆的人来了，快走吧！”此时剩下的混混便不再打柯科，转身便走了，也不跑。只剩下柯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身上倒是没有出血，只是觉得甚是疼痛。缓了一缓，便起身接着往回走。

进了县城，见着一个妓院，名叫“春香阁”。心中恨恨的看了看里面，站在门外也不进去。看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腿缓缓的往里面走了进去。见到老鸨子、龟奴招呼客人，心中却什么也没想。走到厅中间站了站，见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个个都有人招呼，却唯独自己被晾在一边。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老鸨子过来嘴角一扬：“快走快走，别耽误了老娘做生意！”柯科便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了一阵，便径直的回拳馆去了。

回到拳馆门口，看见黄仁剑正欲出门，柯科看了看，作了个揖。黄仁剑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以后别瞎跑了。”说罢便出去了。柯科低头回房，见到师兄师妹也不打招呼，也没人跟他寒暄。

吃过饭，收拾好东西之后，已是半夜。他睡不着，想着近几天的事，又是离奇，又是难受。不禁又想起自己以前的琐事，觉得有些悲凉。终究是少不更事，他越是不愿意想，便越是想得多，自己更是无可奈何。过了一会儿，他便开始在屋中踱步，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自己，看看窗外。接着就是长吁短叹，继而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觉着自己身上仍然有些疼。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那马道人给了他两本书一个铁牌，这才摸索出那个油布袋子，打开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