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转:“福伯啊,我爹是不是还在等我呢!”
“是的少爷,老爷已经在正厅等您了!”福伯人老成精,配合起田恒来那是毫无违和感。
“娘,各位姨娘,我先去见见我爹他老人家,”田恒连忙从这群女人中挤出来“啊对了福伯,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们,给他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歇会咱就开饭,叫厨房多做些吃食。”
“是,少爷。各位跟我来。”福伯带着柱子他们去安置了,猴子作为田恒从小到大的狗腿子,自然是有住处的。
田恒一路小跑,逃也似地离开大门口,正当他要走进正厅的时候,却是迟疑了。
看着里面那个已经头些许白发的老人,田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虽然自己的记忆已经和身体的原主人记忆完全融合,但终究,他原来的那个儿子大概率是已经死了,身体还被自己霸占了。
里面的老人已经看见了他,起身缓缓朝他走来。
老人走的很慢,脚步有些颤巍巍的,看得出来腿脚不算好。
可田恒宁愿他走的慢些。
一咬牙,田恒下定了决心,自己既然霸占了这具身体,那还在这感慨什么?
自己要是个人,就得代替原主人好好活下去,包括照顾他的亲人。
于是,他大步跑上去,一把抱起了老人:“老爹,孩儿回来了!”
老人笑的很不开心“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田恒暗暗叹了口气,对自己身体原主人默默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察觉出来的,我会替你好好尽孝。”
晚上,家中大摆宴席,虽然田恒一再拒绝家里挂鞭炮放烟花的行为,但是正经摆几桌庆祝他安全回来这件事上,家里人态度却是异常坚决。
作为家里的最大宝贝回来,老爷子高兴坏了,就连家丁丫鬟,也让摆了几桌,一同庆祝。
老爷子更是破例喝了两杯酒。
酒宴上大家自是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田恒发现,杜立这家伙果然是没骗人,他自己确实是又能吃又能喝的,一个人的饭量顶三四个人的。
田恒可算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当打工人好好找个班上,非得去当土匪了,。就这家伙挣的钱,还不够他自己吃饭的。
还得是当土匪这种写在大明法律上明令禁止的暴利行业,他才能吃饱吧。
酒宴散吧,宾主尽欢。柱子他们给老爷子道过晚安以后,变去休息了,而田恒,则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离谈话。
“恒儿,以前你要去上军校,要去当军官,说是当军官威武,爹都依你了,可是爹也知道了,辽东仗打输了,你能回来,也是祖宗保佑,爹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经过了瘾,就别再继续在军队里了,爹给你托点关系,让你离开军队,回来继承咱家的家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呃……爹,可是,现在这局势堪忧啊,如果鞑子打进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南方。咱家到了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爹,鞑子如果进来了,那得是一场灾难啊,不知道多少人得死。”田恒想到那个时空的鞑子入关,强制剃发,圈地杀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禁心惊肉跳,痛心不已“我觉得我还是在军队里,好歹可能能做点什么,说不定能挡住鞑子呢。”
老爷子明显有些生气:“你一个小军官能做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哪轮得到你?再说了,咱老田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要是……要是没了,你让这一大家子怎么办?你要是不放心,明儿咱就收拾东西去南方,这你总放放心了吧。”
在老爷子眼力,现在的大明虽说打败了一次,但还是很强大的,就算是鞑子打进来,去了南方肯定就安全了,毕竟三百多年前,大明就上演了一场以南扫北的绝地翻盘名场面。
田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他想了想:“就现在这种局势,如果鞑子进来了,北方守不住,那南方早晚也得丢。”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们去南洋,去欧洲,去美洲!鞑子再厉害,总不能打到整个地球吧。”老爷子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田恒无奈,起身扶着老爷子坐下:“爹,你说去外国避难,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可咱的根在这里,咱家祖先埋在这里,这片土地,又怎么是说丢就丢的。”
老爷子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孩子,出去这一趟,你变了。”
田恒叹了口气,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热茶:“可能是经历了战争,孩儿觉得以前自己的行为确实挺……那啥的,孩子以后不当纨绔子弟了。”
“唉,你这种成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爹突然觉得,你以前虽然混蛋了点,但,但起码……”
“害!”田恒爽朗笑道:“爹你老人家别那么悲观好不好,我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又不是非得死,是不是?”
“真的?”
“真的!”
“见事不好你就跑。”
“我逃跑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