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鹞全身一震。这句话若是在正常情况下听了,未必会相信,但此时骆文玉的突然出现本来就有些不可思议,听了这话他居然是半信半疑,心神不由得有些慌乱。
骆文玉剑招催动,攻势紧迫。一旁的孟云西虽然对骆文玉的出现感到困惑,但见他来帮助自己,还认为对方是来报解缚赠剑之恩。眼前的形势已因骆文玉的出现发生逆转,孟云西也没有多想,先合力打败白鹞再说,立刻振做精神,钢鞭狂舞,与骆文玉联手抗敌。
白鹞眼见再打下去,自己必然要败,看准机会蓦然跃起,向地面掠去,意欲逃走。
这时的季倾波早己潜到距离房屋很近的一株柳树旁,他看到白鹞纵身要逃,判断出对方落足的位置,突然从树后窜出,手中刀向上舞起一团白光,月光下那刀光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迎着从屋顶冉冉下落的白鹞而绽放。
白鹞在空中没有借力之处,直接向那团刀光中落去,却又无法可避。他手中若是有刀剑一类的长兵器,还可以在刀光中一击,仗着轻功高超,借力再次窜起。而手中这两根纤细的钢针,若是击向那强劲的刀芒,只怕连钢针带手臂先被刀光绞成数段。
季倾波胸有成竹,在这一刀之下,白鹞不死即伤。
可是奇迹却出现了。白鹞双手在空中一抖,借着身体下落,竟将手中的针向刀光中点去。针刀相碰,发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针未断,臂未折。白鹞借力翻身,再次凌空,横向掠出。
在那串火花闪烁之时,季倾波清楚地看到,白鹞手中拿的已不是两根针,而是两把针。原来他在空中抖手时,已将袖中暗藏的钢针全部取出,这几十根针握在手中,犹如一截短棍,其强其硬,足堪与凌厉的刀势一撞。
季倾波跟着纵去,欲趁对方立足未稳,将其拖住。但是他刚起动,白鹞双手一扬,数十根钢针暴雨般迎面打来。季倾波急忙停身,挥刀将针打落。而白鹞却趁机如一缕轻烟般向南急掠而去。
季倾波眼看着对方远去,心知自己的轻功虽高,却也未必能追上,只好放弃。
他转过身来,望向屋顶。这时孟云西也正向他看来。两人虽然相距七八丈,但在皎洁的月光下,孟云西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季倾波。他神情一变,在稍许的惊诧之后,立刻纵下屋顶,向东逃去。
季倾波心中一声冷笑,起身便追。孟云西的轻功根本不及他,昨晚就有过一番较量。他几个起落,已到了孟云西的身后,挥刀削去。孟云西只好转身招架。
骆文玉也赶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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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与季倾波合战孟云西。孟云西的武功原本就不是这两人对手,刚刚同白鹞一场恶斗,又是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心神慌乱,只战了三十余招,便被季倾波挟手夺过钢鞭,单刀一展,已逼在咽喉。季倾波大喝:“你想逃!能逃得了吗?”
骆文玉则掌指齐动,封了孟云西后背五大穴道。孟云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孟云西双目一瞪:“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季倾波反到是一愕,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强硬,毫无惧怕之色,颇有骨气。他冷笑一声:“你不怕死吗?”
孟云西仍圆睁着双眼:“要杀便杀,何必多说。”
季倾波面色一寒:“那我就送你去阎王那儿去吧!”挥刀劈下。孟云西闭目等死,但是那刀锋堪堪触到他的颈上皮肤时,陡然而止。孟云西觉得脖子上一凉,却感到大好头颅仍在颈项之上,他惊异地睁开双眼,看到刀锋只是逼在颏下,并没有真的砍下,心中一寒,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月光皎洁,清风习习,想到季倾波的这一刀若真的砍下,自己现在已是一具无头死尸,再也无法享受这大自然的清新,顿感生命的美好,存在心头的那一股凛然之气已泄了一多半。
季倾波从孟云西那变化的眼神中已看出他内心突生的惧意,他这一番捉弄有意要消消对方的气势,以便从他的口中获知更多的信息。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开始问:“勾结北风堂,以内线名单为诱饵,抢夺我们的黄金,杀害我们的人,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阴谋?”
孟云西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道:“是我的主意。”
季倾波怒声问:“这么说,柳江是诚心要同我们做交易,是你从中作梗,背叛了柳江,出卖了我们?”
孟云西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季倾波的目光如刀锋般逼视着孟云西。
“是为了潜藏在三十二盟中那些兄弟们的命运。”孟云西避开季倾波充满锐意的眼神,继续道:“堂主当初提出用线人名单换取黄金的想法时,我并不赞成,曾劝阻过他。但是堂主根本听不进我的劝告,他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主张。作为下属,我虽然不同意,但是他的命令又不能不接受。堂主亲自会见了曹广英,说了他的想法,并让曹广英领着我去见你们的盟主洽淡此事。我违心地履行堂主的指令,见了你们的盟主,说了堂主的意愿。他很痛快地接受了交易的条件,并表示要马上付诸行动,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可是当我走出长青帮时,感觉自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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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想到那些曾与我们有着共同愿望、共同敌人的兄弟们,将被我们用五万两黄金出卖给三十二盟,而会被一个个杀死,我良心难安,所以才阻止这场交易的发生。”
“于是你去了北风堂,将这场交易的内幕告诉了曾尚,曾尚便派人随你同来,是吧?”季倾波道。
“我不得以才这样做。”孟云西道。“以我一人之力肯定阻止不了交易。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去寻求北风堂的帮助才能完成我的心愿。虽然我也非常憎恨曾尚,若不是当年他发动内变,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堂主也不会产生用线人名单换黄金这一念头。但是没有人能帮助我,只有去找他。”
“你是怎样对曾尚说的?”季倾波问。
“我来到北风堂,对曾尚说自己已厌恶了那种漂泊流浪、担惊受怕的生活,想重归北风堂,并带来一份礼物。曾尚问是什么。我便把柳江准备同三十二盟用名单换黄金的事说了。我说会带你们先去夺取黄金,再擒拿柳江。曾尚听了很高兴,他说如果这次能夺取黄金,拿到柳江,一定在北风堂给我一个很高的职位。我装作受宠若惊,唯唯称是。其实我当时的想法是:先带着北风堂的人夺取三十二盟的黄金,毁了这次交易,然后再俟机逃脱,我是绝不会领他们去捉拿堂主的。”
“于是曾尚便派了巴雨夫等人随着你前来夺金杀人,擒拿柳江?”
“是的。在来这儿的路上,巴雨夫制定了由我将你们引入那家客栈,然后在茶饭中下毒,若此计不成,再进行围杀的阴谋。”孟云西道,“当初在酒店设伏时,巴雨夫曾同武苍苍有过争议。巴雨夫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一个月前同你交过手,知道你是一个不易对付的人。他说若一旦下毒的阴谋被发现,他要和丁大鳄、仇氏双雄将你围困杀死,让武苍苍和白鹞带领众武士去杀另外那些人。但是武苍苍和白鹞却想与你较量一番。巴雨夫没有和他们争执,派他俩在远处设伏,若是下毒阴谋败露,让我将你引到武苍苍和白鹞的伏击圈,他则带着余人在客店这边动手。”
季倾波冷冷地道:“你为了救你们那些兄弟的命,却害得我们这么多人被杀,这一次你该心满意足了!”
“其实我也不想杀人。这些年来我们到处漂泊逃亡,遭人追杀,没过上一天安宁的日子,有时为了不让别人透露我们的行踪,也不得不杀一些无辜的人,我们早已厌倦了争斗杀人。”孟云西叹了口气,“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是我无法所能左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