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亲_心中那片蓝莲花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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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母亲(1 / 1)

小时候,家在农村,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了。因为父亲在五里公社的联合工厂里上班,隔三差五才回来一次,大姐又住在城里的姥姥家上学,很少能见得到,二姐和哥哥则在村里上小学。所以,家里所有的活儿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干,磨糊子,摊煎饼,洗衣服,喂鸡,喂狗,喂猪,扫院子等等。平时还要随着生产队去地里播种,割麦子,掰玉米,切地瓜干等干农活,挣工分。无论多累多脏,母亲总是笑呵呵的,没有一丝怨言,回到家里还要唱上一曲洪湖水浪打浪。

母亲喜欢阴雨天时摊煎饼,因为这样才不会影响干农活,挣工分。那时我还小又没事,只会跟在母亲身后跑来跑去的找话说,因而母亲很喜欢我,总是先摊一块糊一点热乎乎的煎饼给我吃。摊完后再拿出几块地瓜或是咸菜嘎达放进火堆里烤,等到火堆熄灭后焖一焖再拿出来,又是我们全家人的一道美食。

有时候,二姐和哥哥去西边的大沟里割兔子草,会顺便逮一些草绿色的大蚂蚱用草杆子串起来带回家。这种蚂蚱个头大,劲头也大,腿上还长着刺,能把土卡拉蹬出去老远,甚至还能把人的手给蹬破了,然而一不留神也会把自己的腿给蹬下来,俗称蹬倒山。母亲总是细心的摘掉五脏,撒上盐水,再挂到屋檐下风干,等到父亲回来后炒熟了做下酒肴,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秋天,村头路两边杨树上的叶子都落了,邻居家的小孩约我出去玩,母亲就会给我们每个人一根带着大针头的长线,让我们一边玩,一边串杨树叶子,回家时再顺路拖回来堆积到南屋里,攒的多了就能摊煎饼使了。邻居家小孩串的杨树叶子母亲从来不会要,总是逼着他们再拖回到自己家里去,只要把大针头再送回来就行了。因而,邻居家的小孩只要说是来找我玩,他们父母总是乐呵呵的不反对。农村的屋高墙薄,又是透风撒气的木头门窗,人穿的还单薄,再加上许多人家都点不起炉子,因而总觉的那些年的冬天仿佛特别冷,还格外漫长和难熬。我们家条件好一些,也只是点了一个俗称“抱窝鸡”的铁皮炉子。

每年的夏天刚过,父亲就会早早买回来一些煤末子,然后与母亲一起掺上接近三分之一的黄土和成煤饼子,晒干后伺候着冬天使用。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烧这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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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又经济,不过这种煤饼子不耐烧,封不住炉子,晚上家人都睡着后也就逐渐熄灭了。为了让每个人的被窝里暖和,母亲便从村卫生室里要来用过的盐水瓶子,洗净后放在炉子边,临睡前都灌满热水,盖好瓶塞,再套上用毛巾做成的瓶套,然后放到每个人被窝的脚头处,这样既不会烫脚,又能暖暖和和的入睡。就是这样,我们也是要把自己的棉袄,棉裤都盖在被子上才会温暖睡去。

母亲总是第一个起床生火做饭,只要听见烧水壶吹汽笛的声音就知道母亲已经在忙活了,而早饭肯定是做好了,只等着我们起床了。二姐和哥哥上学走后,母亲便开始拌猪食,鸡食和狗食,或是洗衣服,收拾家务。看着我无聊,便拿出几块地瓜来,洗净后切成片,再粘到炉子的铁皮上,其余的则放到炉膛下边烤上。一会儿工夫铁皮上的地瓜片就熥熟了,外酥里嫩,特别香甜。

剩下的时光就是和大黄狗,小花猫玩耍了。大黄狗善良,温顺,无论我怎样发怒,它都不生气,反而眨巴眨巴眼睛过来和我亲密,不是用大舌头舔来舔去,就是围着我跳来跳去。小花猫却不留情,只要去撵它就会一下子蹿到墙头上去,徘徊良久才又跳上树头再俯冲下来,惊得鸡鸭乱跳,母亲便走过来照着它就是一脚,小花猫又逃走了。有时来了要饭的乞丐,货郎等敲院子里的大门,大黄狗则一改平时的善良和温顺,箭一般的就冲了上去,愤怒的嚎叫起来。1975年,我们全家要随着父亲到城里生活去了,便把大黄狗送给了邻居家,搬家那天,大黄狗冲了出来,疯一样的跟在我们汽车后面狂奔,直到追不上了这才停下来,二姐说:她看见大黄狗落泪了,说完后她也落泪了。临近中午,二姐和哥哥放学回家了,母亲便把炉膛下边烤熟的地瓜拿出来一人一块,马上就把二姐和哥哥高兴的欢呼起来。只要去城里看望姥姥,母亲就会带上许多的土特产,听说姥姥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即要给小舅做饭,又要照顾在城里上学的大姐……从姥姥家出来后,母亲就会抱着我,领着二姐和哥哥从东门大街一气走到老火车站去看火车,顺路再买上一包大桃酥,因形似车轱辘,所以人们更喜欢叫它车轱辘子,然后坐在铁道边一边吃一边等着火车的到来。只要火车驶过,我们就会高兴的手舞足蹈,欢呼雀跃,母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有时侯运气不好,等了一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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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也没见着,大家伙们就会一边学着火车的叫声,一边走回家去。起初还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喜欢去看火车,后来懂事了才知道火车能载着母亲以及我们全家去她想去的地方,喜欢的地方,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南京。回到家后,母亲首先会把剩余的大桃酥放进一个小铁皮盒子里,再藏到大衣橱上,只有遇到家人高兴的时候,才拿出来,一人一小块分着吃,如果是谁生病了,就会大方的拿出一整块来放在碗里,用开水冲成糊喝,在当时那可真是人生最高的享受了。因而哥哥从小就发誓,等长大了能挣钱了,先买上一包大桃酥吃个够。那个年代,猪肉很难买到,而带肥膘的猪肉则更是要托熟人才能买得到。母亲总是精心的把肥膘切下来炼成猪油备着炒菜用,炸剩下的油渣一部分给我们吃,一部分留着蒸大包子用,因而母亲在炼肥膘时,我们总是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等着母亲的赏赐,看着我们眼馋的样子,母亲就会笑着解嘲道:诸肉唯有猪肉香,百菜唯有白菜好,猪肉是最好吃的肉啦!如果我们贪吃某样东西导致了闹肚子,母亲则又会疼爱的说:你那叫宁叫肉受疼,也不叫嘴受穷啊!

父亲的工作单位与碾米厂有业务关系,因而能够买到点猪骨头,之所以称作猪骨头就是因为几乎没有肉,全是骨头。母亲总是用大锅猛炖,只有这样才能使挂在骨头上的肉丝丝子全部掉下来,父亲和母亲只喝骨头汤,而我们则是即喝骨头汤,又吃肉丝丝子,运气好时还能寻到一块大骨髓过过瘾。骨头炖好多次也不舍得放弃,直到没有一丝油花了这才罢手,然后母亲会把骨头晾干后再放起来。等到货郎们挑着货担,推着货车来到村里时,母亲就会拿出来连同前期积攒下的牙膏皮,杏核,旧书,旧报纸等一块给他们,再给我们换回爆米花,糖果,橡皮,本子等宝贝来,便高兴的我们爱不释手,不忍下口,如同过年般的欢呼雀跃。那时候,家里唯一的娱乐工具就是一台个头巨大的收音机,每天晚饭后,母亲都会早早关上院子里的大门,陪着二姐,哥哥做作业。做完后只要是时间还早,母亲就会打开收音机和我们共同收听孙进修老爷爷播送的小喇叭节目,还有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杨家将等。有时候母亲还会教给我们写毛笔字和画画,直到今天回忆起母亲画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来,还佩服的我们五体投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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