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曹二世,我爸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大官大户,大宅大门出生。只是他的想法未必普通,他可能自认为自己虽然没什么地位和成就,但身上不知何时生长出一种清绝之意。想着这个孩子可能会与众不同,也想做点出格的事情给街坊邻居感受一下,所以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意思也很明显,我是曹二世,他就是曹一世呗,不就是开国皇帝嘛,也不知道他开得是哪门子国。
但是这个举动却意义非凡,在领略了人间的清苦和喜忧后,老爸仿佛找寻到某种契机来提携自己,有某种调侃的意味,也带给了我某种开机。许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生活中的所有东西其实是串联在一起的,并且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制约与限制,如同梦境一般,交叉蔓延,相互纠葛。名字也是有力量的,因此打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感觉除了经常有些得意洋洋之外,别人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种爱怜和揶揄的意味,毫无疑问,他们每个人肯定背地里都有偷偷地讥笑过,不过多数都是善意的。而年龄越大我越开始在意这件事,直到青春期开始,我为这个情结以及由此而引出的情绪耿耿于怀,在年少的时期这种认为自己终将辉煌的优越的意识在心底不停地沉淀,在某个时间点达到了顶峰,并且一直静静地延续。
如果一样东西不能成就自身,那它将找不到来时的路和将来的方向。如果一样东西不能与自己达成谅解,那么它终将失落。如果一样东西仅仅以世俗的意见和目光去理解,不能被深入地记忆和探寻,它终将跌落神坛,尽管它转身的姿势无比荣耀。
…
多年以后,当我突然忆起这些,尤其是年少时的巅峰意识时,我不由地深感抱歉,抱歉的是为何我们的意识永远超越了我们的生活,而事实上生活囊括了我们的全部而不自知,也不为他人所知。但如若不做挑战,不挑战意识的可能,不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和边缘低吟,不在潜力的沧桑曲折下落拓,人生就只是人生。当有一天我从呢喃中醒来,发现自己浑浑噩噩,浑噩的是我缘何到了这里,我缘何到了这步田地、这样境界,我并没有唾弃这样的境界,但在那些瞬间感觉这些都好荒谬,原来我们的人生——至少是我的,都很陌生且荒谬。
当我稍作调试,感觉不再浑噩时,我找到了自我,但我已有点分不清彼此了,分不清这一切的本质究竟是实存还是幻境。我依稀觉察到,问题的根源在于我本认为无意却似乎带有某种目的而来,又本以为使命附身却波澜不惊地度日,在两种震荡的反差中平静挣扎,或者已无挣扎。终有一天,我想平衡这一切,凭着某种契机,一定有某种契机使我不那么勉强地接受自我和所谓的世界,接受意志的穿越和记忆的铭刻,从古至今。
而这一天终将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