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大魏朝四处有人造反,但谢琦却不以为意,在他心中,那些不过都是些小蟊贼,待他完成谢氏百年来的大业后,再去一一收拾了那些人也不迟。
这些日子,谢琦可谓是意气风发,本已到中年的他,浑身居然又恢复了几丝青年时才有的风华。
“爷回来了,快过来看看,妾又重新拟了一份凤儿的嫁妆单子。”
李氏见着他,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招呼他过来看。
想到爱女不顺的婚事,谢琦脸上的笑意不由收紧,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他的大事还得徐国公府鼎力相助,便不好在婚事上置喙太多。
屋外响起丫头“二小姐好”的问安声,李氏朝着谢琦解释了一句“妾让凤儿也来看看她的嫁妆,早点熟悉这些事”,再扬声道:“凤儿进来吧。”
谢凤飞进屋,看到爹娘都在,忙微微蹲身,行了个礼。
谢琦满意地点点头,“去你娘那儿吧,好好看看你的嫁妆,你是谢府的掌上明珠,未来更是......”他的话语顿了顿,母女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谢琦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在二人有些疑惑又暗含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未来说不定还是公主之尊。”
两个女人听着双眼瞬间冒出极大的光芒,饶是谢琦一向心思沉静深沉,也不由被她们看得有些飘飘然。
既然话已说出口,谢琦便也不再纠结隐瞒,而是向二人透露目前朝堂差不多都已由他掌控,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家子就会成为整个大魏朝的主人,当然,那时肯定不再用“魏”这个国号了。
谢凤飞双颊通红地看完自己的嫁妆单子,便带着满腔的欣喜离开了,留下夫妻俩在屋内。
犹疑一番,李氏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爷,洛儿也在外游学三年之久了,是否要传唤他回来上京。”
李氏想得深,指不定何时谢琦便发动,一举夺得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若那时她的儿子谢洛不在身边,日后再提起来,毕竟不是美事,况且后院也有几个妾室有子,虽与谢洛年龄相差较大,但李氏没事时也曾读过几本史书,向来皇帝爱幼子,谢洛不在此时表现一番,以后哪有他的位置。
谢琦闻言不由看了李氏一眼,那眼神深沉,盯得她心中咯噔一下,但谢琦最终却没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此时我自有安排。”
李氏的双手不禁紧握。
见着她的这番动作,谢琦心中叹了口气,还是解释道:“这种大事,凭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事成与否还在一个‘赌’字,若力有不逮,留着洛儿在外,也能替谢氏留下一丝香火。”
听着谢琦的解释,李氏虽仍旧心有不甘,但还是强压了下去,脸上故意露出轻松的笑意,“爷考虑事情必定周全,妾妇人家一时左性,还望爷不要与我小小女子计较。”她向来心思敏捷,竭力想要淡然谢琦刚刚心中的那点不快。
两人相伴多年,李氏果然十分了解谢琦,话音刚落,谢琦便舒缓了面色,对她笑着摇摇头,再亲昵地点了点她,笑叹道:“你啊!”
几日后,圣上突下圣旨,封谢琦为“魏王”,享亲王之尊,而亲王的服制朝冠几乎与皇帝一样,有帝王所使用的冠冕,只不过皇帝李恪所使用的冠冕是十二旒,亲王则为九旒。谢琦也是大魏朝开国百年来第一个获封王爵的异性之人,还是第一等的“亲王”。
朝会之上,李恪一如既往地没有露面,身着亲王服的谢琦,若不是位置还在众臣之首,几乎像是另一个帝王了,谢琦目光深沉地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帝座,浑身气势猛然拔高,一改往常的温润气度。
“谢琦你这个乱臣贼子!”
终于有保皇派的忠臣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呵斥道。
这一声咆哮打断了谢琦的思绪,他转过身在,望着那位出了队列的老臣,目光沉沉,其他人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谢某乱在何处?”谢琦勾了勾嘴角,几乎被人唾骂到脸上了却仍旧好脾气地问道。
“你!你祸乱朝纲,软禁圣上,如今更是乱旨封自己为王!”如若时间够的话,老臣简直能数出他十大罪状,百条过错。
听着老臣的指责,谢琦还没说话,站立在御座旁的梁公公忍不住了,他是皇帝贴身伺候之人,现在有人说“皇帝被软禁了”,不也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乱臣贼子吗?他梁德来虽心中也打着些小算盘,但自认绝对是对李恪一片忠心耿耿的,若李恪是个正常人,哪怕他是个昏君,梁公公都能陪着他“祸乱天下”,但李恪心智一直停留在稚童时期,还不愿意留下皇嗣,大魏朝眼看就要后继无人,而谢氏野心勃勃,他为了保住李恪一条性命,也算是煞费苦心。
“圣上不过自小体弱多病,受不得朝政的劳累,才把朝政俱托付给魏王殿下,谁人敢软禁当今圣上,奴婢虽是个阉人,但也明白忠心事主的道理,有那一刻,便先从奴婢的尸体上迈过去。”
梁德来这话说得正义凛然,老臣虽小声嘀咕一句“不过一介阉人”,但对着忠心之人,却也无法再出言反驳。
这段针对谢琦的插曲从头到尾根本没伤到正主,谢琦也不再多言,其他人更是当做无事发生。
而朝会之后,谢琦也第一次毫无顾忌地进入到了后宫之中,往来的宫女太监们见着他如同帝王袍服一般的亲王服,都战战兢兢地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在一片拜服声之中,谢琦意气风发地来到坤宁宫。
“娘娘,您的父亲如今已是魏王,权势滔天,待会见到他一定不能再耍小孩脾气。”周嬷嬷颇为忧愁地看了谢灵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