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某处宅院,大门紧紧关闭。
几名官兵持兵刃守在门口,脸上覆着白布。
院内传来阵阵哀嚎,有呼痛的,也有呼痒的。
宅院不算太大,仅是个二进的院落。
屋子里早已人满为患,近日天旱,许多病患都被安排到了院子里。
一排排草铺在地上,患者或躺或坐,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日头毒辣,这些人却感觉不到热,只觉得身上难受的厉害。
“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女儿,她好像没气了。”
角落里,一个大汉焦急呼喊,他脚下躺着一个小女孩。
孩子看着约摸五六岁的样子,小脸苍白,脖子等各处还长着一些红点。
天气炎热,许是孩子觉得那红点瘙痒难忍,许多地方都被她自己抠烂了。
烂掉的地方有的微微红肿,有的已经从里面流出脓水。
再看地上众人,无一不是这种情况。
有的人或许比较能忍,不去挠那些红点,就没有溃烂的迹象。
“大夫,大夫!快一点啊,救救我女儿。”
壮汉见迟迟没有唤来大夫,情绪逐渐开始激动。
他开始站起来四处晃动,地上的病患也开始出现骚动。
“救救我们,大夫,快救救我们啊。”
“我不想死,我还有妻儿要养,快救救我...”
“我们是不是被放弃了,大夫呢,摄政王呢?”
“王爷,我们要去找王爷...”
一阵阵叫嚷之间,病患的注意力开始从大夫身上转移到了摄政王身上。
甚至有的人期盼摄政王如天神下凡一般,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治好他们身上的病痛。
院内的病患闹得沸沸腾腾,声音足以传出很远去。
可门外的官兵却是没听到似的,眼观鼻鼻观心。
任由院内的人闹腾,他们只守在原地,丝毫不动弹。
这样的情况不只出现在这一个地方,安置病患的各处都是类似的情况。
陵城的**一触即发,而偏远的小村落里,一场扯皮已经惊动了全村。
莫小落觉得这大旱之后必定会有一场大雨,家中的屋顶实在太过破旧。
别说大雨了,就是小小的一场雨都会对他们家造成威胁。
这几天母女两上山割了些干草回来,修补屋顶刻不容缓。
至于吃食,莫小落最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能上山找些东西回来吃了。
比如野生的百合,挖出来洗洗一蒸,那不比糠糊美味多了。
在比如山药,这东西虽然不多,但找到几根就能抵一顿饭了。
向氏时常吃着女儿弄得奇奇怪怪的吃食,渐渐的也觉得那糠糊难以下咽了。
原本她家虽穷,倒也不至于顿顿吃糠糊。
只是上次莫小落去买米的时候出了事,不但没买回碎米,还被人抬着送了回来。
那些人说在发现她的不远处,看到了散落的碎米粒。
后来她也去看过,只是那些米太碎,加之又掉进了泥沙里,根本捡不起来。
家里实在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碎米了,只好就着之前舂米剩下的糠度日。
若不是莫小落时不时找些东西回来吃,母女两恐怕等不到田里的谷子收成就会...
向氏带着女儿正修葺着屋顶,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她家门口。
“向嫂子,你快去看看吧。你家老婆婆和人打起来了,这会子都被揍得爬不起来了捏。”
向氏为人和善,村里的人都乐意跟她打交道。
这会儿来叫她的,也是她平日里常来往的一个妇女。
“什么,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嘞。”
向氏连忙从屋顶下来,楼梯陡峭,莫小落担心她摔倒连忙伸手去接。
“还不都是你那弟媳,大家田里都缺水,她非得搭个竹简把水全引到她家天里去了。刚开始两天大伙也都没说啥,可现在别人家田都干裂口子了,她还搭着竹简不肯撤,那人家能干吗?”
莫小落:...
她就知道,罗氏肯定要闹出幺蛾子来。
“那咋办,我那婆婆身体不好,这颗咋办。”
向氏慌了神,婆母要是被打出什么毛病,还得她伺候。
“你先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拉一拉。”
二人说着就跑远了,莫小落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了上去。
还没到地方,她就听见了响亮的哭喊声。
“天啦,还有没有王法啦。这光天化日的,就欺负我这老婆子。”
谢氏嗷嗷大喊,周遭围满了人。
那些人看到向氏来了,纷纷让开一条缝好让她进去劝架。
跟在后面的莫小落刚好看到了谢氏,她正以一种及其滑稽的姿势躺在地上。
她这架势,让莫小落莫名想起了她那个时代碰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