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湘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我比谁都希望，是我错了！以前，他是那么温柔、那么和善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眼神里的哀伤和失望，掩都掩不住，垂下头，她小声呢喃道，“也许，始作俑者就是我，也许，我从出生就是个错误！是我，害了他，也害了厉寒！”

周琴琴无语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说大姐，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自我检讨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当务之急是把小沐救出来！他霍泽之如果自身真的没有一点儿问题，也不至于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暮湘深吸一口气，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周琴琴说的没错，事已至此，她没有本事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只能尽己所能地把小沐救出来！

他还那么小，那么善良可爱，所有人里，他是最无辜，最不该被波及的！

想到孩子，暮湘瞬间有了勇气，她昂起头，态度坚毅地向前，一步一步地朝霍泽之走去。

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霍泽之听到脚步声，猛地回了头。

看到暮湘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有光，那是一种和多年前，在大学校园里，他看她时一样的光彩。

可惜的是，短短一瞬之后，那道光便熄了，晶亮的眼眸被一道暗沉的黑影遮盖，他的眼中再无单纯，只剩被岁月打磨出的精明和探询。

“湘湘！你来了！”他先笑着开了口。

暮湘点了点头，“嗯！路上有些堵车，差点儿迟到！”

“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就好！”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熟悉的温和笑意，但看在眼里，暮湘却已经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了。

一句都没有质问，她为什么骗他，为什么早就从山区回来，却一直躲着不见他，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早已聊熟于心。

越是这样，暮湘越是觉得心凉。

他的笑，此刻，在她看来，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危险。

没有接他的话茬，她转头四下看了看，“小沐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霍泽之勾着嘴角，云淡风轻地说，“他还小，这样的白事，难免有人会哭，我怕他见了害怕，就没让他来！”

“可是，你电话里不是还说，我和小沐是你的合法妻儿，我们应该和你站在一起吗？！”暮湘有些急了，“去世的是你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爷爷，这样的场合，他怎么可以不出现？！”

“怎么这么急？！”霍泽之眼神冷下来，淡淡地问，“他不出现，你这么在意？！作为他的母亲，你不是应该和我想的一样，以保护孩子为第一要务吗？！你这么希望他来，是为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暮湘霎时有些心慌，往后退了一步，活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琴琴见不得她受欺负，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胸膛一挺，“我说，霍总，人家暮湘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着急想见见，有什么问题吗？！”

方才满心都放在暮湘身上，霍泽之都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周琴琴。

眯起眼睛，他目光晦暗难辨地打量了她几眼，随即再次绽放笑颜，“周小姐，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