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怎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说出“早已和他人私定终身”这样的话来!
齐汐月知道自己伤了爹爹的心,也对不住一直疼爱关心她的霍全磊。
也明白在今日相亲宴说出这样的话,势必会损伤了霍家的颜面。
原先她也晓得,爹爹想将霍全磊收做上门女婿的心思。
而霍全磊心地不错,长得也眉清目秀,对她也关怀备至,像一个暖心大哥哥。
她也曾心动过,想着不如就听从爹爹的,嫁给全磊哥哥吧。
可一个月前。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诗词灯会上遇见了方横舟。
那是个风度翩翩,腹有诗书的才子。
一番交谈后,她对那人惊艳不已,悄然芳心暗许。
后来他们又再偶遇了几次,这样的奇缘让她觉得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像她这样才貌俱佳的女子,应当配上方公子那样温文尔雅,朗月清风的才子。
这样想着,她愈发坚定自己心里的念头,觉得不能只一昧听从父母之命。
她要如方公子所说,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
按下心里的畏惧,她仰面哭诉:“爹爹,您就不要逼我了。”
“月儿与方公子两情相悦,这辈子非他不嫁!”
霍全磊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后退一步。
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姑娘,他有些难过之余,又觉得难堪和屈辱。
他以为自己一直关心疼爱汐月,而汐月也羞涩俏皮的和他撒娇。
便以为两人之间是相互喜欢。
原来,竟是他自作多情么?
霍全磊神情恍惚,脸颊发烫,自觉对不住爹娘,给他们丢脸了。
还是被人从后面牢牢接住,他才站稳回头看去。
对上阿南哥坚定鼓励的视线,他才觉得自己心头一稳,沉着下来。
霍家人也都站起身来,个个面露诧异,不可置信。
齐先生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对不住霍家二老,连连自责弯腰拱手。
他转头瞪向自己的女儿,恨铁不成钢。
“你说的,是那个参加了科考四五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方横舟?”
那人来过何记酒楼几次,说是要准备进京参加春闱,却一直停留在苏州城里。
齐先生活了几十年,在这酒楼里活到如今的地位,什么人他没见过?
那个什么方公子,不过是个自负傲骨,有几分诗书才气的书生罢了!
那种人自视甚高,好高骛远,根本就不是什么良配。
齐汐月却忍不住为他辩驳:“爹爹,横舟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只是怀才不遇罢了。”
齐先生怒急攻心,狠狠扬起手掌来,想要掌掴这被人迷惑的逆女。
齐汐月自知理亏,却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高高扬起脸蛋,闭眼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爹爹,你想打就打吧,女儿非他不嫁!”
“娘若是在九泉有知,她一定会明白女儿的。”
齐先生听到女儿提到心爱的亡妻,扬起的巴掌僵住,是怎么也下不去了。
纠结好半响,他只得恨恨甩手,羞愤的跺脚拍腿:“逆女逆女,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想看到师父为难,没等他道歉,霍全磊便将师父扶住。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好似在一瞬间长大了,变得沉稳有担当。
他脸上平稳冷静,定定注视着自己视为妹妹的姑娘。
认真询问:“汐月妹妹,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