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便是苦苦哀求,嘈杂的吵闹中夹杂着小女孩的哭声。
“求求你们了,别把我的女儿卖到那种地方啊!”
“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呜呜呜……娘,长姐,哥哥——”
“哎呦,混账小崽子,赶紧松口!”粗声粗气的男声怒骂。
“别打,别打啊!”
裴南烨见媳妇疑惑看向自己,低头凑近解释道:“不远处,就是人牙子卖人的地方。”
话音落下一会儿,他们也走近了些。
许是被先前的惨叫吓到了。
阿北紧紧抱着哥哥,缩缩脖子,只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看。
昏黄的灯光下,脏乱的角落里放着几个大铁笼子。
里面关着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有。
听到这惨烈的叫骂哭喊,阮青妩和裴南烨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粗布短打的壮汉凶神恶煞,手里正揪着个无力哭嚎的白嫩小丫头。
他的脚下,一个小男孩抱住他的一条腿,死死咬着不松嘴。
壮汉被咬疼了,嘴里恶狠骂骂咧咧,一脚又一脚踹着瘦骨嶙峋的男孩。
即使疼得龇牙咧嘴,那孩子也绝不松手,“不能带走我妹妹!”
在他们一旁则趴着个中年妇女,满脸沧桑。
她怀里抱着个大一些的姑娘,沾了泥土的脸上好大一块刀疤,已经昏迷了过去。
眼看小女儿要被带走,妇人便趴在那冰冷的石面上,不住地磕头哀求。
“求求你了,不要把我的女儿卖到倚春楼啊,求求……”
没一会儿,那块地上就有了丝丝血迹。
人牙子站在一旁,不耐烦却又心有不忍,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呢?
他提了提腿,无奈地说劝说。
“陈嬷嬷,洪县令贪污被抄家斩头,你们作为家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就是命啊!那小丫头跟人走,还能吃饱饭呢。”
陈嬷嬷哀求道:“那不是正经地方,我女儿不能去啊。”
“哼,这可由不得你!”
“先前你护着你那大女儿,她竟然敢自己毁容,害我卖不出去好价钱就算了。”
要是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还好着,他可能就能大赚一笔了。
都怪他一时心软,坏了好生意!
那人牙子黑沉着脸,不再好说话,“现在嘛,那小丫头非卖不可,滚开!”
见他们絮絮叨叨个不停。
站在壮汉后,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粉尘味的老妈妈不耐烦地催。
“二牙子,这丫头你到底还卖不卖了?”
“要卖就快点,老娘事儿还多着呢。”
她拿帕子扫扫面颊,嫌弃这脏污的破地方,又臭又脏。
看了看地上那两人,她又刻薄着脸补充道:“我就买这一个黄毛丫头啊。”
“那个毁容的,还有那老的,我可不要!”
说完,她又拎着裙摆半蹲下。
伸手捏住那像只小狼似的男孩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瞧着这虽稚嫩,却能看出俊秀的脸。
老鸨露出瘆人的笑来,“倒是这个小子不错,我想要……”
她可就好这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