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就去找医生,他是精神病我能保证他一定能开心?你是不是也有病?活这么大没有常——”
“闭嘴!”
陈宜乐一口一个有病,精神病,便被瞿仲行拔高了声音打断,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嗜血。
陈宜乐恍若未见气得发抖,“有病不去治,跑来折腾我,你当我愿意?!”
瞿仲行稳定情绪似乎很有一套,陈宜乐怒吼着说完这些话,他又变回了刚进门时的瞿仲行——高傲、冷漠、不屑一顾。
“不愿意?”瞿仲行轻声道,脸上流露出嘲讽,“那滚。”
陈宜乐脑门充血,双手像是毫无痛感一样紧紧握成了拳,仅一只脚变了方向,便定住了。
她想拎着行李走,立刻马上。
可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双腿僵硬着不动。
她走了,妈妈还要等九年。
她留下,或许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妈妈就能出来。
陈宜乐想做个吞咽的动作,湿润一下发干的嗓子,却很艰难,喉头像是哽住了。
两人沉默对立,瞿仲行看着她。
他承认陈宜乐确实长得漂亮,此刻情绪激动双眼发红,脸上浮起一层粉色。
她的眼瞳泛着浅茶色,眼睫微颤,如果不是看过她的过往调查,瞿仲行真的会因为这双相较于其他五官并不显艳俗的眼睛而相信她所表现出的自重与纯洁。
“不说话了?你的手段不奏效了?”瞿仲行终于开口,缓缓道,“你高中学费和生活费怎么来的,以为我不清楚?”
陈宜乐明白了瞿家人从头到尾的轻视缘由为何,她想做出个表情,任何都行,可是她做不出来。
初中毕业的时候,同学聚会,她没钱便不想去,然而所有的费用被同班的一个家境优越的男孩子承诺包下,她便同去了。
年轻气盛的男生们点了酒,时间越来越晚,同学便接二连三的被家长接走,陈宜乐也想走,却被骗到另一个包厢险些被强了。
男生们的邪笑与粗暴是她噩梦的开端。
如果服务生没有进去,她已经失身了,之后他们惊慌失措的跑了。
这件事她并没告诉养父母,因为没用。
她只是想去报案,想让这群恶魔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请求服务生帮她作人证,服务生确实答应了。
但之后收了有钱男生家的钱而反悔,改口说是她勾引的,陈宜乐据理力争,但无凭无据。
彼时她的养父母家庭条件并不好,养父并不想供她读高中,在男生家里提出给钱解决的时候。
陈宜乐答应了,但因此成为那一届口中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不要脸的狐狸精。
这便是瞿仲行所说的“高中学费和生活费”。
陈宜乐因瞿仲行带有侵略性的紧盯而下意识一颤。
然后笑了。
做人做狗没什么差的,只要没白做,只要妈妈能出来——反正,早就有污点了。
陈宜乐对自己说着,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她彻悟了,要做狗,狗是什么样的?
谄媚,不存在自我,也就没有自尊。
但她也不想视她为垃圾的瞿仲行好过。
“不,我留下。”她笑的发腻,觉得脸皮不是自己的,“但是我觉得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能做戏没那么真呢,我需要一点儿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