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我对何茜茜没有任何责任，这是一场完全有利于她的交易。”瞿仲行为自己辩解道。

陈宜乐便沉默了。

说到底她是这场联姻中的局外人，也并不清楚瞿仲行跟何茜茜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交易的。

再加上今天何茜茜找自己说的那些话……

一场几乎是为了抚慰自己的谈话？

难不成何茜茜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跟瞿仲行现在直白告诉自己的这些有没有关系？

这两件事被陈宜乐串联起来，竟让她情绪复杂的得出一个结论——或许何茜茜言语中不需要自己有心理负担的意思，就是在她面前撇清跟瞿仲行在情感上的关联？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很巧的误会。

何茜茜只不过是说话一向圆滑体面，在外端着面子，所以在陈宜乐很识趣的状态下，她不介意完完全全做个好人罢了。

这般想着，陈宜乐心里发软。

她不能否认自己对瞿仲行的感情，就像今天在海洋公园时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样，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暴露在瞿仲行面前了。

可是、可是她不能。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瞿仲行也沉默了。

他在无数次被陈宜乐言语伤害打击后，终于开始畏缩不前。

他不想做陈宜乐所说的舔狗、卑微的人。

两人相对无言，陈宜乐站的发晕，深吸了口气后道：“要是没事，那就这样吧。”

那个美人鱼玩偶，她始终没接过来。

瞿仲行还是没回应。

陈宜乐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二十就跑偏不知道数到哪里去了，随后便挫败的决心不再数了。

“还有事吗？”

她加重了语气，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如果我们之间有误会，你会不会愿意解开误会？”

瞿仲行眼眸低垂，细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采，以至于陈宜乐无法窥探到他的情绪。

“如果有误会，我会愿意解开误会，但是我想我不会不介意，为什么一定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想着去补救呢？”

陈宜乐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是单单说你，我是说我们。是你，也是我，”

“我不想再去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了，今天确实是我不对，如果我能控制住，我们也不会再次前功尽弃。”

陈宜乐几乎是有些哀戚的说了。

她说的没头没尾，可是瞿仲行听懂了。

前功尽弃说的是他们对彼此的态度，是他们相处的模式。

明明又回到没有亲昵、没有别扭、没有特殊的时候了，可是一个娃娃，一场相拥，两人默契十足的努力便全毁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叫人难以接话。

瞿仲行才因冲动而产生的勇气，一下子全没了。

或许陈宜乐说的是对的。

命里无时，终须无。

于是瞿仲行没有再说话，在陈宜乐还没有关门的时候便直接将手中的美人鱼玩偶丢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尔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玩偶是软的，在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只发出很轻的闷响。

就像玻璃开始全盘崩塌最初的那一丝裂缝产生的声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