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被催烦了,姜文明丢下这一句,耍起无赖,玩起消失。
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再没必要继续维系那并不牢靠的同村情谊。所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无情谊,无论抬头还是低头,见与不见也都没有关系了。
无赖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赖有文化。
拖欠的工资拒不支付,之前顾虑同乡之情不想闹到法院,现在他们只能起诉到法院。之前他们也向劳动局反应过此事,然而并没什么用,劳动局那边只做了一个登记,再无其他作为。
姜文明之所肆无忌惮,听说是有些关系。
难怪不怕告到劳动局,也不怕起诉到法院,滋润的小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丝毫不受影响,更没有任何担忧。
这一方池子太混,池里全是淤泥,不管搅动还是不搅动,再也见不到曾经的清澈。
一滴汗水一分劳力挣出的钱,最后换来一纸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白条。
年纪大了,不想背井离乡。可在家里一年干到头,没有见到现钱,别人家过年热热闹闹,徐兴文却愁白了头,拿不到钱,拿什么去买年货。
至于徐峰,在外打工这么多年,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别说往家里寄钱,更别提孝敬父母。要不是徐敏时常往家里打点钱,只怕柴米油盐也会把这个家击垮。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沉闷的气氛。
徐兴文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徐兴文,别人都签字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来村里签字领钱。”
“我签什么签,什么都没说好,就让我签字。”
“要是在不签,到时候就给你强行挖了。”
“你们要挖就挖,没有谈好,我是不会签字的。”
也不等电话那头回话,徐兴文挂掉了电话。村里闹拆迁闹了好多年,总算盼到了这一天,然而等来的却是无尽失望。
因为拆迁,徐峰担心父母不懂,容易吃亏。不远千里赶了回来,第一次拆迁动员大会在会展中心召开,很多村民都去了。徐峰有些后悔,没有录音录下来,不然面对之后的一系列不合理的条件,徐峰可以拿出录音与他们对质。
难道第一次动员大会上说的那些都是狗屁吗?
还只是说那次的动员大会是特意开给一些人看的,并不惠及村民。会上开出的那些条件随着大会结束而画上句号。
徐峰很清楚,这个社会不存在完全的公平。
但如此的不公平,还是让他无比气氛。他不眼红别人得了多少多少的便宜,那是他们的本事。人家有关系,有门路,识时务懂变通活该他们因为拆迁,赚得盆满钵满。
拆迁办的人,看人下菜也就算了。
不知道谁授给他们的权利,趾高气昂的叫嚣着:“再不签字,就直接把房子给挖了。”
这些话他们没有当着徐峰的面说,而是冲徐兴文去的。因为他们知道徐兴文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录音。
徐峰每次去指挥部商谈,尽管他们没有大声呵斥,但态度很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