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锦忽然就伸出了手搭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几下道:“我们一起好吗?以后你尽管依靠着我只要我在,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眸子亮了些的薛九歌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真诚的话倒是很意外:“这些话我能信吗?”
握着她手的苏怀锦从来不是个说说而已的人微微点头看起来有些困倦:“我不喜欢给谁承诺除了乐言便只有你了,乐言说你值得,那么我相信你就是值得,你可以不信,我也不需要你现在就相信我,你尽管看着就好。”
一路上苏怀锦昏昏欲睡被薛九歌搂在怀里迷迷糊糊,偶尔能听到几声薛九歌的咳嗽,只是他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睛,只是本能的去拍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
好不容易到了薛家,薛九歌纤细的手指替他整理着长发轻唤:“公子醒醒,我们到了。”
睁开眼睛的苏怀锦因刚睡醒眸子还是浅紫色的迷迷糊糊的模样衬托的他那张脸显得更加有诱惑力,微微沙哑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里:“嗯这就到了啊,下车吧。”
率先下车的苏怀锦冲着薛九歌伸出手将她抱了下来,两人并肩走进薛府,才进门,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二人身上。
紧接着就传来薛母的声音:“你这个小贱人还知道回来?你有没有良心?你父亲去寻你半路被杀害,你这个做女儿的居然现在才回来,怎么攀上高枝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贱货了?”
苏怀锦脸色很难看正要发火时薛母不依不挠的继续说:“哟这还带了个野男人,给人做小老婆也不老实到处勾三搭四招惹是非,一会是范家郡王一会又是南宫家大公子,还真以为别人会娶你这种贱货为正妻?克死自己的娘现在又克死自己爹的野种!”
“说够没有?说够了就闭嘴,当真是我自己克死的我小娘?主母是真的心里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充愣颠倒黑白的?你毁我清白可以,别带上二爷和青平公子,我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未越矩。”薛九歌声音清冷中透出几丝怒意。
她身后的苏怀锦看向厅里的两男一女脸色铁青要不是薛九歌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怕是苏怀锦当场就要发作了。
掏出帕子的薛九歌给他擦着身上的水一脸歉意的说:“连累公子也被泼了一身水,赶紧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薛母继续冷嘲热讽:“都做妾了果真是不要脸的跟这个野男人眉来眼去。”
“母亲,九歌她都要做妾了,还讲什么礼义廉耻呢?怕是颠鸾倒凤的不知何为清白。”薛晴也就是薛母的女儿笑的很大声。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薛家的儿子也跟着笑顺手又泼了苏怀锦一身水。
捏紧拳头的苏怀锦便是忍无可忍:“陈山进来!”从外面进来的陈山一看到他和薛九歌的衣服都湿透着急的询问:“主儿,这是怎么回事衣裳怎么都湿了。”
苏怀锦指着薛母遮盖不住的怒意:“掌嘴五十给本公子打!薛家主母以下犯上对本公子与九歌小姐大不敬,还有这三个小的一块打!”
显然母子四人还没搞清状况:“你敢,我们可是怀锦公子的亲家,是皇亲国戚!”
“????”苏怀锦一脸纳闷又好笑。
薛九歌觉着脸上挂不住了,陈山也不由的冷了脸看出来了:“夫人面前的就是我家怀锦公子何时我家公子是你家亲家?公子与九歌小姐喜结良缘那是君上恩赐公子亲自求来的,求的是九歌小姐不是你们薛家。”
此话一出给全了薛九歌的颜面也狠狠的打了薛家的脸面。
牵着薛九歌走进去的苏怀锦冷着脸:“跟他们废个什么话,打,今日起九歌是本公子求来的爱妾跟你们薛家再无瓜葛,九歌心善非得来这里给薛先生祭奠,本公子屈尊降贵来此也是看在九歌的面子上,你们薛家算个什么东西?尤其是这个老贱妇嘴上不积德敢羞辱九歌,大些力气大叫她长些记性!”
“公子…..”薛九歌有些感动,苏怀锦看出她的心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们也算夫妻了,我自该是护着你的,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我盯着等弄完了我就去换。”
摇摇头的薛九歌拽着苏怀锦往里拉,疑惑的苏怀锦还是跟着她进去了,薛九歌拿着他的行李给他整理了一套衣裳亲自给他换:“我从前很喜欢很喜欢一个男子,父亲嫌他官位不够权势不大逼着我和他断绝来往,那是我幼年时第一个感受到温暖的男子,他并不知道这些,他为了自己理想远走他乡和我再也没有见过一面,他许诺过我会娶我为妻,公子…..九歌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了不是我忘不掉,是我想放下这些一心辅佐公子安稳的做公子的妾室,公子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自己也是能和你们平起平坐不会低人一等的。”
苏怀锦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也很高兴她愿意自己说出来:“你就是想同我说这些是吗?九歌我很高兴你愿意说我听,每个人都有过去,至少你说给我听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我在乎的是我们的未来你放心好了。”
等到换好了衣裳出去时陈山揉着手给苏怀锦和薛九歌奉茶:“主儿都打完了,二夫人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属下给二夫人请药神?”
“不用。”苏怀锦站起身放下茶杯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四人格外舒心。
门外响起了苏子夜的声音:“早知道九歌小姐回皇城,这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一步,哟我家这不争气的儿子也在呢,怎么没听说怀锦也要一起回来的。”
薛九歌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请殿下安公子也是临时决定的,殿下还记着九歌回来的日子九歌倍感荣幸。”
笑笑的苏子夜走到苏怀锦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感叹:“长高了些,看这地上跪着的大大小小怀锦也是怕九歌吃了亏受了气吧,我来呢也是因为担心九歌脾气太好受气了。”
“让殿下惦记了,九歌过的很好,有公子在也没有受气的。”薛九歌莞尔一笑。
苏子夜连看都没有看四人一眼:“我有些话想单独同九歌小姐说,可方便?”
苏怀锦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九歌去吧。”
等他们前脚刚走,苏怀锦后脚就给陈山使了个眼色偷偷的跟上前去了。
园子里苏子夜坐在石凳上,而薛九歌很乖巧的站在他面前:“殿下有什么想与九歌说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非要这样着急?再等等我就可以让父君为你和南宫青平赐婚,你就这样等不及了吗?小九?”苏子夜无奈又遗憾的看着她。
薛九歌抬起的眸子又垂下了:“殿下明明是不喜欢大公子的。”
心烦的苏子夜声音大了几许:“我是不喜欢南宫青平,你喜欢他,我能如何?小九现在退了婚约也是还来得及的,我明日就去求父君赐婚你们二人,你并非真心喜欢我儿子,你不属于皇室也可以避免被拽进来,你已经过的很辛苦了。”
暗处的苏怀锦一字不差的全听着,薛九歌先是微微弯腰感激一笑:“多谢殿下好意,公子待九歌很好,大公子与九歌有缘无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那我让他许你正妻之位,你做正妻,怎能如此委屈九歌。”苏子夜哪里和苏怀锦像是父子更像是兄弟,模样和性格都是一样一样。
笑起来的薛九歌摇着头:“殿下日后是要做君上的人,公子也是,自古以来王后都是出身高贵的嫡女,九歌身份卑微只是一介庶女,乐言公主乃是堂堂帝女,让九歌做正妻,岂不是令乐言公主成为四海八荒的笑话了?妻也好,妾也罢九歌不在乎这些,殿下待九歌好,九歌记着了。”
拿出一个小盒子的苏子夜走到她面前迟疑了一会儿交给她:“我初见你那年你一身粉衣站在角落虽不受宠可你的眼里是不甘和倔强,就像最初的轻衣和如今的香凝,我愧对锦澈轻衣,他们不会原谅我了,我也只想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互相扶持,我哥哥至死都不会原谅我的,九歌,你在王宫如果遇见锦澈,帮我好好照顾他。”
薛九歌微微点头道:“殿下想要的太多了最终伤了轻衣公主的心,也伤了王爷和殿下的情份才走到现在这般模样,可惜回不去了,冥界再难看到三位殿下在一起并肩作战的盛世年华了。”
“我还是殿下,锦澈却早就不是了,他满心欢喜只有轻衣,眼里并无我这个弟弟,或许从前也是有的,是我自己一手造成无怨无悔,事已至此别无所求,唯愿他好不负韶华不负卿,我会记住你说的这些话,怀锦也托付给你了,是我愧对嘉禾,我不懂嘉禾原是真心喜欢我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恨我也好,锦澈也是恨我的。”苏子夜说这些话时眼里是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