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欺负我妹妹。”霍麋棠自然是不信她的,眼神凌厉地警告她。“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难道你没发现你妹妹最近很不正常吗?你那位公子帮了这么大个忙,以她的教养难道不应该登门道谢吗,可是她有对向你透露出要去与那位公子道谢的意思吗?霍麋棠,关于白淑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白淑确实是那种以礼相待的人,像小哑巴帮了这么大忙,理应道谢才是。莫兰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霍麋棠,嘴角弯了弯,比起白淑那个小狐狸,霍麋棠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更好拿捏。
白淑愣在那看了很久,直到徐焰再次请向她时,她才将目光收回来,下令前行。而客栈二楼房间的白真站在白淑那个角落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们,画面回到十年前,当初病重的母妃将二人叫到床前,对他们说道“母妃知道你们还小,不懂朝政之事。但现在母妃不得不向你们灌输这些残忍的思想,让你们作出选择。”当时的白淑哪里懂这些?她从一出生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些政治权谋什么的都被宸妃和肃王挡在她前面解决了,所以此时的她看着母妃一脸沉重的表情就着急地看着她兄长。但老成的白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将白淑拉在他身后,对母妃说道“小妹还听不得这些,让舒姑姑把她送回去,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宸妃一脸吃惊地看着两个孩子,最后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叫着门外的舒情进来将白淑送回房间里。白淑就那么懵懵懂懂地被舒情带走了,走之前她看见自己的兄长正在对她笑,兄长露出这样的笑容就表示她可以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帮她摆平的。待确定白淑走了之后,宸妃将清河知府叛乱,为了保住清河百姓能继续过上没有人身压制的生活,她打算以死请命让皇上将清河作为封地赐封于她的孩子。所以将二人叫到跟前做选择,看谁愿意远去清河赴任。“真儿,其实母妃想让你留在皇宫的。”待白淑走后,宸妃才有气无力地解释。虽然不知道母妃要做什么,但他还是袒护白淑,他看着宸妃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母妃,儿子是兄长自然应该保护小妹,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担当。”
画面又回到这里,白真叹了口气,本以为当年自己来到清河之后可以完成母妃的疑愿,可以成为小妹的靠山。却不曾想自己不仅没有照顾好她还让她卷进这趟浑水里。可在第二辆马车从他视线走过去时,尽管只是风吹车帘卷起的一个角,他都能看见霍麋棠那张若隐若现的脸,不知怎的他的心好像落了一拍。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与霍麋棠初次见面时,她那灿烂的笑容,天真地叫着他小哑巴,还有她昨日隐忍着泪水的样子。可是小妹说的对呀,她身后是整个国公府和半个后宫的势力,此次回京自己的目的是那么不纯,她又是那么单纯的样子,真的不忍心去伤害她。所以他选择冷漠,以此来推开她也来麻痹自己。因为太过深思,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是很迟钝地反应,他猛地回头反扣住来人的手,却发现这人竟是夜君。夜君被这么突如其来的招数弄的直叫唤“主上,疼疼疼。”白真放开了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没有明令,我们最好不要见,以免坏事。”夜君直嗷嗷地握着那只从魔爪中解放出来的手,解释道“不是的,主上。这次是真有急事。”白真皱眉,莫不是清河那边出了什么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夜君继续说道“你前脚离开清河,可少主后脚还没到,那清河一下子就群龙无主了。你也知道旁系的人是什么鬼样子,仗着自己是清河玄门的长老就开始为虎作伥。”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词,白真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说的是什么?那旁系有没有对清河百姓做什么过分的事?”比起玄门那些事,白真现在最担心的是会牵连清河百姓,毕竟在百姓眼中玄门就跟在世菩萨一样的存在,他怕旁系利用百姓对玄门的爱戴做些忤逆的事。夜君摇摇头,像白真汇报了大长老的原话。
“虽说旁系的势力越来越大,但是只要不能驯服凤翎就控制不了叶氏,只要嫡系继承人在,旁系所为无异于自取其辱。”大长老坐在轮椅上,他的腿上盖着一块厚厚的毛毯。十年前为了配合镇压清河知府引起的叛乱,他不慎受伤失去了双腿,也正是因为这样,手底下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初旁系那些人还对他有所忌惮,可随着他们积蓄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到现在才原形毕露与他正面叫板了。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僵持,因为叶氏继承人的考核就要到了,若是嫡系子弟中没有血脉纯正且能运用凤翎的叶氏继承人,那就只能由几位长老进行在一众叶姓子弟中挑选出德行能力最好的一人做叶氏的尊主,也就是真正能掌管分布在各地的叶氏组织的主人。但是本以为白真就是那个能够使用凤翎的人,可他只能唤醒却不能让凤翎认他为主,所以现在他们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白淑身上。白真听完夜君转述大长老的话,沉默了一阵,他知道大长老的意思无非就是给自己施压让白淑接任叶氏,可他不想,因为他不能看着自己小妹步入母妃的后尘,一辈子为了清河为了叶氏去牺牲自己的自由,做这笼中鸟。夜君叫着发呆的白真“主上?”白真这才回过神来,他依旧冷漠且带有威严地说道“元乐不是已经向你说清楚了,她会接任清河王一职。至于叶氏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帮你们找到她只是想让她在自己能够选择的情况下做决定。”因为她知道若等白淑到达清河时,叶氏的人是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的,他能做的就是让白淑早一点知道提前做好准备。夜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才问道“所以你给我们信息只是想让我们在途中保护少主,防止旁系的人谋害她?”白真点点头,但他没料到白淑身边还有一个余煜城这么保护她,若早知道这样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自己左右为难。“可你这么做只能护得了她一时,这责任是她躲不开的。只要她一进清河那旁系不会善罢甘休。”夜君说道。可白真又怎么会不懂呢?当年他们为了拉他踏进叶氏这趟浑水时,不也是在政事上屡次给他使绊子。想到这,小时候那个爱使诈的小姑娘露出狡黠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对于夜君的话他只是抿嘴一笑“这丫头没我们想得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