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求知洞
冷月孤悬,照在悬空在外的石台上,淡淡的月光仿佛给这里披上了银衣,又似轻柔的手,抚摸着山川竹林。
一白衣女子覆手而立,眼神清冷,竟不看这月色一眼,眼神空洞的望向远方……
“仓啷!”残雪出鞘,那女子反手握剑,冲天而起,翩翩起舞,仿佛与月同生的仙子,那般清丽而不食人间烟火。
“叮”残雪应声插入地面,从坚硬的岩石上鱼贯而入,竟是不可阻挡。那女子不看那剑一眼,怔怔望着远方……
“半年了,秦,你可找到了你的答案……”
“你还好吗?”
许久无声
“再有一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怕等不到你了!等不到了……吗?”那女子喃喃自语
“南宫兄,我们是去哪儿啊?”
…………
“南宫兄,还有多远啊?”
…………
“南宫兄,咱们是去干什么啊?”
…………
…………
一路上都是秦再问,没人回答,两个人的角色似乎一下子倒了过来,只是当事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彼此的变化…
堪堪行了一日路程,到达了距离天堑山观心堂不足三百里的一处山谷,左右山脉成龙凤缠绕,山顶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山谷里却是长满了形形色色的鲜花,五彩缤纷,绚烂夺目,秦一直生活在秦州西北不毛之地,出山后也只是在求知洞那般萧条景色中度过了六年,自然没有见过这般美丽怡人的景色,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想必要是姑娘们来到此处,多半会不想走吧……
只是秦突然发现,南宫晓似是对这景物无感一般,整个人变得冰冷异常,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去走一般,最主要的是他居然在南宫晓的身上感受到了煞气,那般浓烈,急欲破体而出的煞气!
“南……”秦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然看到了南宫晓走去的方向,也就是花海的中央,一处长满了草的坟墓,似乎常年没有人清扫,满是沧桑萧条的味道,跟这花海格格不入!
可它就是在那花海中央,所谓伊人,宛在花中央……
南宫晓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觉,蹒跚着脚步,就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走到了那花海中央,那座萧条无比,长满了野草坟墓面前
“扑通……”南宫晓双膝跪地,脸上泪水不断,身子瑟瑟发抖,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丝毫哭声传出!
“那是……他的亲人吗?”秦心里想着,突然间想起了自己身死的父亲,这般坟墓固然萧条破败,但总归是个念想,可自己呢,甚至连一座用来祭奠的坟墓都没有……
想到这里的秦瞬间迸发出冷意,同时煞气大盛,沉浸在自己悲伤的过往里,无法自拔!
南宫晓对周围事物根本不看一眼,对秦的变化也毫无察觉,似乎他的眼中只有了那破败萧条,没有墓碑的坟墓……
过了许久
南宫晓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坚强站起,整个人却依旧瑟瑟发抖,深深看了一眼那坟墓后,便走到坟头开始拔那些长在坟头的杂草……
“娘,我来看你了,六年没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爹很想你,他让我来看看你”
“爹说,他也会回来看你的”
“娘,我们一定把你带回那个地方……”
南宫晓最后一句话说的煞气涌动,让沉沦在自己痛苦记忆中的秦有了片刻清明,他抬头看了看那正在清扫坟墓的男子,没有说话,仿佛这花海也变得不再缤纷夺目。
天堑山
守越阁
一紫衣男子坐在大殿首座,整个人面色阴沉,只是不知为何面上的笑意那般明显,却似乎心情很好一般
“蓝爷爷,那日你有没有看出那小子的门道?”林曦淡淡的道
坐在下手左边座位上的白衣老者浑身一颤,似乎有大力威压难以自持,或是心中惊疑不能自制……当下心志百变,却是无可奈何,连忙道
“少堂主,当时情况混乱,有诸多弟子需要护卫,而且……而且你和那少年斗法是被紫气东来仙法萦绕,我……我和上官长老都没有看太清楚……”
不知为何,本就不长的话语被他说的战战兢兢
当然,他说的实话,他确实没有看清那少年功法门路,一方面自然是二人斗法引得周围大变,自然无法看的很清楚功法招式,但是对于他们修道有成的人却也不是很难辨别,很多时候单凭功法气息便可知晓门派身份,他之所以没有看清楚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坐在上座冷面含笑的男子当时展现出的实力,太过于震惊他的心神,以至于都忘了去关注那少年了
当然,这个原因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也不敢说出来,想必上官郢也是一般吧!
心里想着,不由得向对面坐在右手座位的上官郢看去,只见这位灰衣老者,面色淡淡,眼神空洞,显然心神并不在此间事上,当下心中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黑纱,十几日过去了,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林曦同样看了一眼上官郢,冷冷道
“少……少堂主,那小子不知什么来路,属下……还在查”黑纱依旧黑纱遮面,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间喘息声明显,显然并不轻松
“哦,看来你对剩下的十五天信心很足啊?呵呵,这倒也是,毕竟人家已经是上官爷爷的准孙女婿了,我也想着早些查到,好让上官爷爷提前和人家家人沟通,总不能让琬晴不明不白的嫁过去吧,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观心堂的喜事。你说呢?”林曦语气淡淡,说话间眼神时不时看向上官郢
“少……少堂主!”黑纱浑身大震,拜伏在地,却是不知说什么
同样心中巨震的还有坐在一旁的蓝正阳,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这座守越阁此刻弥漫的漫天杀气,那般内敛却那般深沉……不由得抬头向上官郢看去
只见那白衣老者纹丝不动,眼角微微抽搐,但终究没有开口,双拳缩入袖口,看不清其间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