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行四人走进了宁王府。
芷蕙推着萧墨走在前面,萧南牵着阿丑跟在后面,两对有情人漫步于雪天里,画面看起来倒也平静和谐,府里的丫头奴才们看见这温情一幕都羡慕得移不开眼睛了。
暖阁里,萧南牵着阿丑的手与宁王萧墨相对而坐,芷蕙沏了一壶好茶,各自倒了一杯,为避免尴尬,她主动离场,对着另外三人说道:“两位殿下,阿丑姑娘,你们慢慢聊,芷蕙去厨房安排晚膳。”
宸王萧南回绝道:“不用麻烦了,晚膳的时间尚早,本王一会儿还得送阿丑回将军府呢!”
芷蕙听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对着宸王萧南讨好道:“芷蕙知道殿下爱吃核桃酥,殿下不愿留下来吃晚饭,那芷蕙就去厨房为殿下做些核桃酥吧。”
“不需要!”萧南依然冷漠的回绝了芷蕙的一翻好意。
芷蕙心中难过,眼睛都红了,宁王萧墨见状,温柔的看了一眼芷蕙,对芷蕙轻声吩咐道:“芷蕙,你先下去吧。”
芷蕙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阿丑突然站起来叫道:“芷蕙姐姐,阿丑突然有些饿了,听琬琰姐姐说,你做的核桃酥可好吃了,你愿意做给阿丑吃吗?”
芷蕙先是一愣,然后冲阿丑笑道:“当然愿意!”
阿丑走上前拉着芷蕙,兴致勃勃道:“那我跟姐姐一起去厨房做核桃酥吧!我们多做一些,顺便给琬琰姐姐带一些回去,她在我面前都念叨好几次了!”
“嗯!”芷蕙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萧南对阿丑阻止道:“阿丑,你不想在天黑之前赶回将军府了吗?”
阿丑冲萧南呵呵一笑,撒娇道:“放心吧,有殿下护着我,就算回去晚了,爹爹也不会责怪阿丑的!”
说罢,阿丑就拉着芷蕙出去了。
萧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道:“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宁王萧墨浅浅一笑:“六弟满眼宠溺,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六弟对阿丑姑娘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女人不就是拿来宠的嘛!”萧南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对萧墨故意刺激道,“二哥对芷蕙姑娘不也一样吗?二哥明明知道她是卑微的奴婢出身,却还要义无反顾的爱上她,二哥就没想过后果吗?这要是传了出去,不论是对二哥还是对芷蕙都不会有好结果,长痛不如短痛,我劝二哥还是早做了断吧!”
萧墨听罢,即刻沉下脸来,表情失落道:“六弟,你是在反对我与芷蕙吗?你进我这宁王府后,你就没给过芷蕙好脸色,你是在埋怨她还是在埋怨本王?在这之前,本王以为,你会和世人的看法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本王弄错了。”
萧南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好心劝道:“二哥,我是为你好。你是南启国的皇子,芷蕙是奴婢,你们的身份地位千差万别,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你们的,到时候可不是让你们分开那么简单了,宫女迷惑皇子,是何等罪名,不用我提醒二哥了吧?”
萧墨面色如土,自我取笑道:“皇子?本王算哪门子皇子?那皇宫大院里,真正记得我萧墨的人又有几个?这些年来,本王一不上朝堂,二不攀权贵,每天窝屈于这宁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争不斗度日如年,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大概是老天爷可怜本王吧,让你把芷蕙带到了本王的身边,本王与她,兴情相投,日久生情,本王死去的心好不容易一点一点的复活,你现在却让本王与芷蕙分开,你觉得本王会甘心吗?本王这一生,不求荣华富贵,不求位高权重,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平静度日,这有错吗?你萧南就能打破常规不顾父皇反对,发誓要娶一个脸上有疤的女子为妻,为何本王就不能冲破常理娶一个宫女为妻呢?”
萧南顿时呆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萧墨的这翻肺腑之言所感动,半响,他才上前拍了拍萧墨的肩膀,深感内疚道:“二哥,都怨我,你当初若不是为了救我,你的腿就不会断,你也就不会过得这么孤单无助。”
“都是过去的事了,六弟就不要再提了!”萧墨忍着眼泪望着萧南,似在哀求道,“六弟,二哥知道,芷蕙是你手底下的人,把她强行夺走实属不该。二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二哥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阻拦本王与芷蕙,本王与芷蕙是真心相爱的,不管以后是什么样的结局,本王与芷蕙都无怨无悔!”
萧南面色沉重,轻声一叹,终于松了口,说道:“二哥如此诚心相求,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建议二哥和芷蕙姑娘的事还是隐密些比较好。还有,芷蕙虽是我的婢女,但她毕竟还是我母亲的人,我同意放芷蕙走不代表母亲会同意,等朝中大局稳定后,我就会亲自回西蜀接母亲回宫,到时候,二哥可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呀!”
“兰妃娘娘......”萧墨的眼神呆滞,口中喃喃道,“这八年来,本王可从未忘记过她啊!”
萧南只觉得萧墨的话意味深长,疑道:“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墨回过神对萧南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而已,想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与兰妃娘娘最交好了,可惜啊,我母亲命薄福浅!”
萧南安抚道:“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二哥的母亲萍妃娘娘是一个爱笑心善之人,我实在不敢相信萍妃是害死太子的人。”
“事已过去多年,谁是谁非全都不重要了!”萧墨眉头苦苦一笑,故意掩饰道,接着眉头微微一提,定眼盯着萧南,继续道,“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没说正事呢,咱们来说说老三吧。”
萧南面色一沉,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缓了缓,说道:“今日是三哥的丧礼,二哥应该去送送他才对。”
萧墨神情淡漠道:“在老三的心里,恐怕早就忘了我这个二哥了,与其自找心酸,不如做个绝情冷漠之人!”
萧南盯着萧墨身上的白色丧服道:“二哥若真是绝情冷漠之人,又怎会带领全府上下穿上这一身白色丧服呢?”
萧南这一问直截萧墨的心底,萧墨把目光投向窗外,对萧南语重心长道:“春天就快到了,这朝中局势也该定下来了,六弟就等着做东宫太子吧!这一路不容易啊!父皇老了,这南启的天下迟早都会是六弟的,民心齐则国家齐,但愿六弟不忘初心,能够守住这片大好江山!”
萧南双目凝神,认真严肃,诚心劝道:“二哥虽然幽闭于此,但本王知道二哥曾经也是雄心壮志,心怀天下之人。现在三哥死了,皇后的羽翼已折,丞相府与将军府全在本王的掌控中,只要二哥肯点头,本王愿意与二哥共同守护这片大好江山!我们兄弟齐心,联手抗敌,给老百姓们创造一片真正和平安定的天地!到那时,世间安稳,国家昌盛,我们再把这片江山传承于后人,然后,我们就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周游天下,岂不美哉!”